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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联合上书天子,要天子立表兄为储君,若不是裴妃被害皇嗣夭折的事情落在她长嫂身上,只怕表兄早已入主东宫,而华萧两氏的风头则更盛从前。
这一世她早有提防,诬告长嫂的沛国朱家已除,她又另写书信让家中人莫与裴妃扯上关系,这般安排下,裴妃之事再不能推到华家身上,父亲与祖父自然不会为了给天子一个交代而自请罢官,如此一来,表兄储君的位置虽不能说是十拿九稳,但也是朝臣心中第一人了。
想到此处,华幼安便道:“而今表兄不再娶我,正妻之位便空了出来,那些犹豫不决的世家见此,必会攀附而来,未来一国之母的母族,谁不心动呢?”
“如此,表兄的储君之位则更为稳妥。”
“我在你心中竟是这种人?”
萧辞玄微挑眉,声音不辨喜怒。
“表兄自然不是这种人。”
华幼安十分理所应当,“但成大事不拘小节,以正妻之位换一个家族的投效,何乐而不为呢?”
萧辞玄凉凉一笑,不置可否。
话已说到这种程度,便没了再继续下去的意义,华幼安弹了下衣袖,便准备结束话题,她的细微动作落在萧辞玄眼底,萧辞玄眸光微动,眼底蕴起一层极淡极淡笑意。
——习惯是最可怕的事情。
哪怕此时她刻意撇清关系,但举止之间仍保留着他的痕迹。
他对她的影响,早已深入骨髓。
“表兄,愿你所图之事皆能得偿所愿,愿你前程似锦再无拖累。”
华幼安轻轻一笑,声音和缓。
“对了,表兄,你是聪明人,更是天底下最了解我的人,当知道无人能影响我的决定。”
怕萧辞玄迁怒她身边的人,华幼安又补上一句,“今日的决定,皆是我一人所为,与他人毫无干系,望表兄切勿牵连无辜。”
“你一人所为?与他人毫无关系?”
萧辞玄不动声色,“安安,你以前从不如此。”
华幼安有些奇怪。
这是表兄第二次说这样的话。
表兄并非啰嗦之人,恰恰相反,他甚少向旁人解释自己的话,更不会把一句话翻来覆去讲,然而今日却与往日有些不同,这句话惊被他翻来覆去说了两次。
转念一想,她又觉得颇为正常,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表兄并非冷血绝情之人,只是他更为内敛,早已不是当年张扬肆意的少年,他对她是有感情的。
只是这种感情是兄妹,是青梅竹马,是相伴数十年的拳拳爱护,他早已习惯了她永远跟在她身后,而非她说要离开。
那般爱他的她突然放手,他如何不触动?
“表兄,人总是会变的。”
华幼安心情莫名复杂,“表兄能从当年的肆无忌惮变成今日的喜怒不形于色,我如何不能从依赖表兄、爱慕表兄变成放自己一条生路呢?”
萧辞玄眼皮微抬,“安安,你在怪我?”
“我怪你做什么?表兄,我只是想告诉你,人总是会变的。”
华幼安看了眼萧辞玄,到底是出身兰陵萧家的贵公子,哪怕失态也只是一时,此时的他已从失态中抽身,矜贵风流,波澜不惊。
——平静得叫人心惊。
华幼安蹙了下眉,突然有些不舒服。
那是一种被一击必杀的猎手盯上的感觉,身体本能的不舒服。
——一种她从未在表兄身上有过的不舒服感。
但这似乎是她的错觉,她抬头去看萧辞玄,萧辞玄已敛袖站起身,似乎要向她走来,方才的不适仍萦绕在脑海,她下意识想要避开他,但他却并无恶意,修长手指落在肩头上的纱衣。
广袖的纱衣本就容易滑落肩头,方才整理衣襟的动作因不想与表兄太过相似而放弃了整理,她的外纱此时滑在她肩膀,圆润的肩头露出大半,男人修长手指夹起她的纱衣,如烟似雾的纱衣重新拢上她的肩膀,雪堆似的肌肤重新归于天蚕丝之后。
天蚕丝薄如蝉翼,男人的体温自纱衣传了过来,她清楚感觉到他指腹的薄茧,以及他淡淡的体温。
一如从前见她衣衫不整,他便会无奈给她穿好衣服。
他仍是她的好表兄,无话不谈亲密无间的表兄。
不适感瞬间烟消云散。
“安安,你少不更事,心性未定,一时受人蛊惑也是有的。”
萧辞玄轻轻一笑,垂眸抚平少女衣襟上的褶皱,眸光阴鸷声音却温柔,哄小孩似的温声道:“我不怪你。”
华幼安抬眉,萧辞玄眸中阴鸷尽消,雍容凤目里一派坦然,世家公子的光风霁月在他身上挥洒得淋漓尽致,“安安,你此番举动,责任在我。”
“是表兄忽略了,忽略了我的安安已经长大成人。”
萧辞玄感慨一叹,手指轻抬,轻抚着少女鬂间软发,稍稍一勾,便将她鬓发梳于耳后,少女柔软温热的耳垂随着呼吸的起伏扫过他的指腹,玉质一般的触感,他眉梢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