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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楚嘉禾身边,弯腰坐下,魏司哲拿手背揩掉脖颈处的水珠。他的头发是干的,只洗了身上,柔白月光照亮他的肩膀,楚嘉禾闻着柠檬沐浴露清香的味道,更加迫不及待。
凑近魏司哲,楚嘉禾小声问:“为什么每回在抱我之前都要先洗澡?”
睡衣敞着扣子,紧实的腰肌一览无余,魏司哲挠挠楚嘉禾的下巴,回答:“坐/上/来,我再告诉你答案。”
不是面对着面,而是背部贴着胸膛,魏司哲从后面搂紧楚嘉禾,亲了一下他的后颈:“总觉得,‘抱你’这件事,很神圣。”
“所以想干净虔诚地占/有/你,让你对我们的每一次都难忘。”
楚嘉禾的嗓音如同一把软刷蹭过魏司哲的耳骨:“吻了那么久还能想着去洗澡,魏先生定力挺强啊。”
双手兜住楚嘉禾的膝窝,分向两侧,魏司哲道,“我的定力强不强,你不知道吗?”
他的下一句话是:“嘉禾,看着电视机屏幕,上面映出你的影子了。”
盛夏夜晚,半开的窗户吹进热风,撞上藏匿在黑暗中的低/吟。楚嘉禾不禁后悔调侃魏司哲的定力了,汗水浸透衣服,他的呼吸快要被这个人给掐断了。
六月底,楚嘉禾正式辞职了。周六这天,魏桥坐在床上临时起意,要买些茶叶送给他在养老院结识的朋友们。
魏司哲往车上搬了两趟魏桥的行李,楚嘉禾从方医生那儿取回魏桥的体检报告,各项指标均为正常。
魏司哲问魏桥:“非得明天再回家吗?”
“下午装修公司来跟小楚签合同,麻烦得很,你们先处理完自己的事情,我这边也有几个‘老’朋友晚上想再‘串个门’。”魏桥收起老花镜,将写好的单子递给魏司哲,“一定买最好的白茶和普洱,总共七盒,包装要精美。”
楚嘉禾细致地整理完房间,搬起窗边的金银花盆,看向魏桥:“这盆花我先帮您搬回去,放到您的卧室。”
魏桥见势,立马指挥道:“司哲,你去搬,别让小楚累着。”
魏司哲:……到底谁才是亲生的。
楚嘉禾辞职的消息除了院长只有方医生知情,因此送楚嘉禾离开养老院的也只有他。楚嘉禾害怕离别的场合,人多不免感伤,现下正符合他的心意。
魏司哲将花盆放进后备箱,冲方医生客气地说:“有空请你钓鱼或者打高尔夫。”
“动手的娱乐项目我可玩儿不来,我也就脑子好使点,偶尔下下棋还行。”方医生婉拒道,“不用跟我见外,老先生把他的水晶象棋送我了,这份礼物足够珍贵。”
说着转向楚嘉禾,方医生张开手臂,碍于魏司哲在场,只敢虚虚地拥抱对方,怅然叹息:“现在的养老院最缺男护理员,魏先生把你带走了,慧安没了楚嘉禾,真的是一大损失啊。”
魏司哲揪揪耳朵:“我看我还是请你和院长吃顿饭吧。”
方医生哭丧着脸:“别‘假惺惺’了,十顿饭也弥补不了我们!”
魏司哲扬着唇角,楚嘉禾抿着笑,用力搂了下方医生,感激道:“这些年,承蒙关照。”
方医生忧伤地说:“小楚,别走了吧。”
楚嘉禾安慰道:“明天我们还来呢,以后常见面。”
“明天你的身份就不是慧安的护理员了。”方医生语声可惜,“而是魏老先生的家属。”
“这样啊。”芋熄楚嘉禾说,“那我还真是挺开心的。”
方医生立刻收起没出息的样子,整平衣襟道:“我看何止是开心啊,美死你了都快。”
坐进副驾驶,保时捷缓缓启动,右臂伸出窗外,楚嘉禾与跟车走了一段距离的方医生挥手道别。人生就是这样,不断结束旧的旅途,收拾好行囊,站在新旅途的起点整装待发,有些人的陪伴只能局限于短短的一程时光中,到了告别的时候,他们将会送上祝福,目送你去往更好的未来。
先把一车的衣物零碎拉回家,接下来两人分头行动,楚嘉禾要去店里等待装修公司上门,魏司哲去买魏桥交代的茶叶。
保时捷停在宠物店门口,楚嘉禾轻吻魏司哲,说:“为我和老先生四处奔波,辛苦了。”
魏司哲笑道:“不辛苦,这是我的荣幸。”
忙忙碌碌一整天,傍晚来临,装修公司与楚嘉禾签好合同,接过钥匙,明日便可如期动工。送走一行人,楚嘉禾守在店门前,估计魏司哲已经将茶叶送给魏桥了,这时远远的,两束车灯点亮视野,他朝着保时捷驶来的方向延展笑容。
正想跑上前,步子还没扯开,楚嘉禾直勾勾地盯着从车里迈下来的人,不由得绷直唇线。
魏司哲穿着剪裁合身的酒红色西装,高大的外形俊朗惹眼,左手拎包,右手抱着一捧漂亮的雪山玫瑰。肩上盛着温融的暮色,走过人间的喧嚣,魏司哲的目光温柔深邃,眼中的深情只属于楚嘉禾一人。
花束捧到眼前,楚嘉禾抬臂接住,红着眼呼了口气。他低下头,深闻一记雪山玫瑰的芳香,它的纯白与美丽,亦如魏司哲对楚嘉禾的爱情。
但让楚嘉禾没料到的是,当他沉浸在喜悦里意犹未尽地陶醉完,甫一抬头,差点没被突如其来的肥猫脸吓出尖叫。表情定住片刻,楚嘉禾迟缓地张大嘴巴,惊喜地喊道:“大橘子!”
大橘子被魏司哲举着身子,胖嘟嘟的脸蛋把眼睛挤成了两条细缝。楚嘉禾赶忙弯臂接过来,宠溺地亲亲它,语无伦次地说:“你怎么、它、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