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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庭陌没给他继续嘴欠的机会,阮蔚刚想再说点什么,比如“要不要验收一下”之类的浑话,就被一片温热的柔软堵住了嘴,落入密集交织的深吻里。
一切都在瞬息之间变得不一样,像是等待了许久的难得放纵,又像是水到渠成般自然而然。
生理水平处于巅峰状态的男人新陈代谢太快,沈庭陌早上才刮过的面颊和下颌,又长出些细微的胡茬,能看到一点淡青色,硬硬的,很性感,磨红了阮蔚的嘴角。
小腿圈着沈庭陌的腰被抱起来的时候,阮蔚光着的后背已经漫上红潮,被滚烫的大掌掐着腰窝固定住,突起的肩胛如蝶翼,微微振翅颤动。
沈庭陌的眸子里染了六七分的暗色,用力时下颌绷出冷冽的线条,修长的手臂肌理和青筋偾张,抱着阮蔚走向卧室的大床。
阮蔚还在不知死活地煽风点火:“哥,我要不要先说一句,欢迎光临,谢谢惠顾?”
这是阮蔚在论坛上看到的一句话,有些幽怨的小零,空窗期太久,终于遇到看对眼的小攻来上一发,会将其戏称为“开张大吉”。
若是有幸碰到硬件过关,技术又好的一号,会在事后向对方表达诚挚的谢意。
阮蔚空窗了二十四年,宝贵的处男之身终于要交待出去,说一句欢迎光临,倒是很符合情境。
沈庭陌鼻息粗重,嘴唇在他泛粉的脖颈上亲了亲,声音低哑:“安静一点,乖。”
天真的猎物还不知道自己落入了什么样的天罗地网,单纯和可爱不再是他的保护色。
猎人已足够心慈手软,这一次,却是他自投罗网。
阮蔚坐到床单上,手臂依然紧紧搂着沈庭陌的脖子,嘴唇偷偷擦过他沁出薄汗的鬓角,悠悠地问:“现在要做了吗?”
此时的阮蔚不曾想过,这是他今夜所说的最后一句完整的话。
…………
阮蔚打着余韵的颤,拿勾人的眼睛觑着沈庭陌,懒洋洋道:“感觉还不错。”
“那就再来一次,”沈庭陌重新吻上阮蔚因惊讶而微张的嘴唇,不知是谁的心跳压过了谁,又是谁的气息吞没了谁。
…………
两次过后,阮蔚彻底昏睡过去,连沈庭陌什么时候抱他去洗的澡也不知道。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因为分别在即,阮蔚梦到了沈庭陌不告而别的那段日子,他几天没见着人,还是从裴允铭那知道,沈庭陌出国读研了,早在某天深夜就坐上了跨洋航班。
毫无征兆的不告而别,从此相隔山海。
“别……”阮蔚惊叫一声,猛地坐起来,牵动周身泛酸的肌肉,痛得“嗷”了一声,又栽倒回被子里。
沈庭陌从熟睡中醒来,沉沉地“嗯”了一声,带着初醒的沙哑,将阮蔚揽到怀里,亲了亲他的额头:“怎么了?”
阮蔚用了十几秒才回过神,闷声问:“几点的机票。”
餍足的男人像条温驯的大狗,凑在阮蔚颈侧呼吸:“十点出发去机场。”
意识到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只是梦境,阮蔚失而复得般钻进沈庭陌怀里,要被他真真切切地拥抱,才能获得足够的安全感。
原来他没有自己表现得那么洒脱,对未来聚少离多的日子,阮蔚总算有了一丝真实感,且感知到依依不舍的情绪。
小少爷极善于撒娇:“你的行李箱还有位置吗?把我也打包带走吧。”
“终于知道舍不得了,”沈庭陌轻笑一声:“当初是谁耳提面命地要把我赶到首都去?”
“嘁,老男人,没情趣!”
阮蔚白他一眼,拖着酸胀的下肢起床洗漱:“快起来,我送你去机场。”
一辆商务型SUV从宽阔平整的机场高速疾行而过,说好要送人的阮蔚却坐在副驾。
握着方向盘的沈庭陌淡笑不语,轻点刹车划过弯道,借余光瞟向如坐针毡的阮蔚。
“看什么看,没看过半身不遂啊!”
阮蔚羞恼交加,他也不想的,可他下半截身子昨晚耗损严重,此时完全使不上力气。
都怪沈庭陌这个大驴子。
就很气,明明都是参与者,凭什么这个大驴子一点事也没有,反而神清气爽的不得了。
“待会能把车开回去吗?”沈庭陌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觉得呢?”阮蔚气鼓鼓地挪了挪屁股:“我待会让童敬过来帮忙。”
停好车后,沈庭陌将两个行李箱叠在一起,单手握着一对拉杆推动滑轮,腾出一只手扶着阮蔚,放慢脚步往值机口走。
“哼,”阮蔚突然轻嗤出声。
沈庭陌不解:“怎么了?”
“你还欠我一场告别,”阮蔚不满地撇撇嘴。
沈庭陌轻笑:“值机后还有一个小时才登机,你很急吗?”
阮蔚眯着眼暗示:“我不是说的现在。”
沈庭陌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阮蔚说的是五年前。
“对不起,”沈庭陌从善如流地道歉,揉了揉阮蔚的额发,“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别乱动,我先去拿机票。”
阮蔚守着两个行李箱,看向沈庭陌步履从容的背影,突然响起小学时的一篇课文——
“我买几个橘子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
草。
这人还真把自己当个爹了。
沈庭陌拿着机票和证件回来时,阮蔚仍在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