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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近一直有跟我保持联系啊。”贺方遒笑道,“总来打探你的事。”
不爽的感觉从章清心底涌出。这个渣男,这么想知道的话就来问他本人啊!
“别生气啦,他还是很关心你的。”贺方遒笑眯眯地说,“天天来问我,你早上吃了什么,晚上几点睡的,下雨的时候有没有打伞,降温了有没有加外套……”
章清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这个白痴!”
“所以说,你要去吗?画展还有明后两天。”贺方遒问,“要去的话我跟你一起。我也很长时间没见他了,得请他喝个酒才行。”
章清一愣,“这次画展他也一起来了吗?”
“嗯,来了。听说那位许陶桑先生相当欣赏他的新爱徒,逢人就夸,导致很多艺术界的大佬都想见周南琛一面,这次就让他一起来了。”贺方遒说,“你不想见他一面吗?”
章清的嘴唇动了动,一时间没能发出声音。
这也太突然了,而且周南琛居然完全没跟他提过。
太过分了,宁可告诉贺方遒都不告诉自己的恋人。
他们还没分手呢!
但是……
章清的心脏跳得飞快。仅仅是想到明天能见到周南琛,心脏就快从胸口里跳出来了。
想见他。
非常非常的,想见他。
“我要去。”章清说。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早上我打电话叫你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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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第二天他们并没能如愿见到周南琛。
问了会展的工作人员才知道,因为临时有事,许老师的徒弟跑到隔壁城市帮忙跑腿,只来了第一天。
“别那么沮丧嘛,看看画展不也挺好的?”贺方遒拍拍章清肩膀。
“我没沮丧……”
“你的脸都快垮到地上去了,还说没沮丧。”
章清长叹了口气,算是默认了,几乎能看见两朵小乌云在他头顶上打转转。
贺方遒“扑哧”一声笑了,勾着失意的章清的肩膀往前走,“走吧走吧,看画看画,这个许陶桑是很厉害的画家吧?竟然有这么多人来看。”
“嗯,他是挺厉害的。”章清说,“据说他从小就是天才,一路被保送进央美,大家都以为他毕业以后会立刻进入名流圈里,没想到他却拒绝了各种大佬的邀请,回去当了老师。”
“据说就是许先生这种视权贵如粪土的气节,才让他作品的价格一路飙升的。”贺方遒,“好多人出几百万买他一幅画,他都不卖呢。”
“是吗?真厉害。”
周南琛到底是怎么认识这么厉害的人啊。
画展上的人很多,还有不少一看穿着打扮就知道是有钱有势的人。
章清在这些人中间穿梭着,欣赏展出的画作。
许陶桑先生是画油画的,章清虽然不太懂艺术,但一路欣赏着这些画作,也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平静感油然而生。
许陶桑大多画的是乡野田园、水乡古镇。轻舟摇过秋水,打着油纸伞的女人彳亍行走在高低不平的石板路上,墨色的大山在远处沉默地伫立着。
章清看着看着,突然在一幅画面前停了下来。
那是一幅很美的山水画,一条曲折的小河从画面中蜿蜒而过,河边有几棵樱花树,盛开的樱花随风飞扬,掠过中央的小桥,将整个景色染上一层诗意。作者的笔触非常随性,光影层次分明,一个如梦似幻的桃源乡跃然纸上。
画的作者不是许陶桑,而是一个叫“向夕”的人。
“你对这幅画感兴趣吗?”
突然一个声音在章清背后响起,他转过身,发现说话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先生,穿着打扮非常讲究,应该是很有身份的人。
“啊,也没有,我只是……”
“你发现这幅画的特别之处了吗?”老先生又笑眯眯地问。
“……嗯。”章清把目光移到画上,“这幅画,总给人感觉缺了点什么。”
“噢?为什么呢?”
章清指了指画面中心的小桥,“您看,这座小桥很明显是构图中心,但上面却是空空的。我不太懂艺术,只是从个人的感觉来讲,如果这只是一幅单纯的山水画的话,似乎没必要把桥放在这种位置,因为这幅画里的其他景色,随便哪个都比孤零零的小桥好看,所以……”
“所以?”老先生笑眯眯的。
“所以我总感觉,这座桥上本来应该有一个人才对。”章清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好眼光啊。”老先生爽朗地笑了,“不愧是他看上的人,果真不一样!”
什么?被谁看上?章清被搞得一头雾水。
就在这时,贺方遒从后面小跑过来,“你怎么蹿的那么快啊?差一点找不到你——哎,这不是许先生嘛!”
老先生笑眯眯地朝贺方遒点了点头。
许先生?章清吃惊地看向那位老先生。他就是许陶桑?那他刚刚说的话……
“这幅画是我的徒弟画的,标题是《追》。”许陶桑不疾不徐地说,“他真是个绘画天才,看着他画画的样子,就好像看到了我年轻时的样子。他的画一完成,就得到了很多有钱人的青睐,大家都来夸我的徒弟才华横溢,但却没有一个人看得出他的画中缺少了什么。”
这么说,向夕就是……章清把目光移到作者那一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