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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完头发,心月又去逛服装店,给自己买了一身背带短裙,米奇T恤,换下平时穿惯了的牛仔长裤和运动服外套,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由衷地感觉到了自由的快乐。
心月在电子城买了一个4.3寸的MP4,花了四百多块,短短两天,她带出来的钱就花光了,她没有多余的钱住旅馆,就去网吧开了一个通宵,有同学和亲戚在Q丨Q上发来了询问的信息,心月一一回复:是的,我不上学了,去闯社会了。
第二天一早心月就坐上了回老家的客车,晚上天黑了才到县城。在去了一趟省城后,心月突然觉得自己从小生活的这个小县城显得十分的破旧冷清,没有绚丽的霓虹灯,没有又长又高的公交车,没有又宽又阔的大马路…
回到家,心月没有开灯,默然坐在沙发上歇息,房子里的唯一声响是她自己的呼吸声。
心月哭了。
这是妈妈去世后她的第一次哭泣,不是因为愤恨,也不是因为委屈自怜,而是为她真的失去妈妈了,一个和她有着重大联系的生命体,生育抚养了她十八年的至亲,如今确定无疑地死去了,阴阳相隔,永无归期,居然什么都是真的。
戴静用她妈的手机给心月打了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去搬书。心月想起课桌里面还有几本精装带插画的小说,舍不得丢了,于是和戴静约了晚自习下课后在校门口见面。她只要那几本小说,至于其它的课本和练习册,谁爱要就拿走,不要的请戴静叫几个男生帮忙送出去卖掉。
许是出于年轻人臭美的心理,心月穿上了那套在省城买的衣裙,打算骑车去拿书,没走多远,就收获了几枚村里人的冷眼和窃窃私语,她瞥了一眼腿上裸露的亮白皮肤,想了想,又回去换了长裤。
心月站在校门外等戴静,把自己隐在一棵树的阴影里,可头上的发色太突出了,门口的保安向她频频投来警惕的目光,放学的学生们也一个不落地打量着她。
心月有些感慨,几天以前她还是学校里面为考试头疼的学生,短短几天后就已经成了形迹可疑的社会青年。她把耳机声音调大,把眼神放向远处,假装不在意这些学生的目光。
一个尖叫在她耳边炸起来:“哇瑟,天呐,阿月,你头发也太好看了吧!美死了!”是戴静,心月示意她小点声,因为被人围观的感觉其实不能算好。
心月和戴静挽着胳膊缓缓走在路灯下的长街上,戴静问心月以后的打算,心月说她小姨已经帮忙联系了一个在市里开打印店的亲戚,她可以去做学徒工学点技术。
戴静对心月不读书的决定感到惋惜,强调不上大学是找不到好工作的,心月当然知道,但是她读不下书了,与其坐在教室里面不开心,虚耗光阴,不如早点去社会上挣钱。
戴静小心地谈起班里老师和同学对心月突然辍学的反应,还提到有个叫何俊江的理科班男生去问过关于她的事情。
心月觉得老师和同学都很善良,他们对自己这样一个家庭横生变故的女同学表现出了善意和同情心。虽然有的老师为了鼓励同学努力读书,发出一些偏激的议论,认为心月这样的辍学少女,是免不了要在乌烟瘴气的社会上堕落,沉沦的,以后大概率要变成一个寡廉鲜耻的女混子,从事的职业极可能是有伤风化的那种。
戴静对那位老师的发言嗤之以鼻,说那些话过于浅薄,而且很难听很伤人。
心月劝她:“算了,别人要怎么想和我没关系,人生的路是靠自己走的,不是靠别人说的。”
戴静有些伤心地看着心月,眼里满是对她的同情,心月因此不敢再看对方的脸。
临别时两人约定在心月离开之前一起去照大头贴,好留作纪念。
心月很快收拾行装去了市里面,找到了开在城边最繁忙公路边的打印店,那是个灰头土脸的小小门店,玻璃门上贴满了破损又污脏的红字店招:打字复印、代写公文、证件快照、摄影摄像…店外灰迹斑驳的白瓷砖上贴着一张招聘信息:招学徒小工,每月600元,要求初中以上学历。
心月站在店外观察,这十来平米的小屋里摆了两台笨重的白壳电脑,一台很占地方的印刷机,一个玻璃橱柜和一个立柜,上面满是杂物和灰尘,靠墙的地方放了一个肮脏破旧的沙发和锅碗瓢盆之类的东西,众多书本纸张一摞一摞随意堆放着,仅剩的一点空地上面支起一张折叠三角桌,上面是饭毕没收拾的碗筷。
老板是心月小姨村里一个外来媳妇的亲戚,姓李,外省人,三十来岁的年纪,媳妇是市区的,姓田,据说他们有一男一女两个小孩,住家就在离店不远的地方。
心月走进复印店的时候,夫妻俩正在用土豆网看新版的《神雕侠侣》,心月拘谨地站在他们面前说明来意,一脸防备的李叔才恍然大悟似的想起来,对着媳妇说:“有这回事,有这回事。是我嫂子的堂姐妹介绍来的嘛,我们原先还以为你不过来了,电话里面也没讲明白。”
李叔询问了心月的姓名年龄,又问了会不会打字之类的问题,他媳妇起身将碗筷收拾在一个盆里,把桌子收了放在角落,就着角落里的炉子上拎起一壶热水,就蹲在外面人行道上洗起了碗。
晚间,心月跟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