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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云流一直握着他的手,最后越握越紧。
“蓝蓝,我希望你能放下这些,我们是一家人,不要再提什么恩情。”
宴蓝微笑起来说:“我明白了,我会努力。”
“嗯。”庄云流这回搂住了他的肩,“咱俩的性格都不完美,就在今后的日子里相互包容、相互提点、相互促进吧。”
“嗯。”宴蓝点了点头。
直到此刻,他们才终于心有灵犀地明白了庄若人当初撮合的深意。
果然是好事多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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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墓园回到家不久,庄云流接了个电话,期间只是简洁地附和,整张脸却迅速地黑而严肃了。
挂掉电话他想了一会儿,最终敲响了书房的门。
宴蓝正在里面看书。
“蓝蓝,我跟你说个事。”
宴蓝一愣,稍微准备了一下,放下书道:“你说。”
庄云流来到他身边,背靠在书桌上,侧头看着他:“平台老板刚刚打电话给我,说有人自称是你哥,发文爆料,说你从十几岁开始就和他有染,根本不是大家表面上看的那样光鲜亮丽……”
“哗”地一下,宴蓝推开椅子站起来,把书从桌子上狠狠甩了下去。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们不会放过我!他们要干什么?敲诈勒索吗?!他们……”
“冷静!”庄云流立刻按住他的肩,“你放心,消息刚一发出被平台发现然后屏蔽了,根本没有人看到。”
宴蓝看向庄云流,这种超级有针对性的及时处理肯定是靠着庄总的事先授意。
他吸了口气,说:“我要找到他。”
“找到之后呢?你打算怎么办?”
宴蓝抱起双臂果断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他从不惹事,但真撞上了,也从来不怕事。
他们通过平台找到了发帖造谣的人,果然就是寄养他的远房亲戚家里,曾经对他动手动脚的家伙。
他们咨询了律师,最后宴蓝计算了自己在亲戚家生活的那些年里的花销,又加了一些,由庄云流的助理送去,同时向警察提供了小时候被虐待和如今被恶意造谣的证据,完全走法律手段。
事情迅速解决,只是宴蓝听负责跟进这件事的助理说,他的那位亲戚一边吓得要死连连保证再也不敢了,一边又哭诉当年也不是故意虐待他,而是突然之间莫名其妙地被甩了个孩子过来,说是法律要求的,可自己家家境也不好,怎能接受?
何况说是亲戚,其实他跟宴蓝的爸爸连面都没见过,远房二字说一百遍都不足够表达他们之间的疏远,而且听说宴蓝的爸爸是个小混混,后来莫名其妙地死了,这不就是祸害吗?
他又不是圣人,被祸害了,难道不能出出气?
宴蓝被刺到了。
理智告诉他不应该相信这些话,可是……
他对双亲毫无印象,也没有其他亲属能够查证,这些话又好像……不全是造谣。
可他的爸爸难道真地……是个祸害吗?
比起被造谣被骚扰,这样的茫然更令宴蓝难过,他时常心不在焉,连笑都变得勉强。
庄云流担心他,私下找人寻访,然而线索实在渺茫,想有进展太难了。
或许是冥冥之中注定,有一天他突然想起庄若人生前有记日记的习惯,其中想来会有与宴蓝有关的内容,便独自回庄家老宅去翻。
偷看日记不是好行为,但庄云流相信,这次爷爷不会怪他。
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那个下午,庄云流对着庄若人写在一页纸上的文字湿了眼眶。
当晚,这页文字出现在了宴蓝面前。
二人坐在茶几边,宴蓝一看便浑身颤抖,惊愕地望向庄云流,接着继续看下去,最后泪流满面泣不成声,紧紧地抱住了庄云流。
他的爸爸不是小混混,不是祸害,而是……
一名负责扫黑的卧底警察。
他的生身爸爸非常支持警察爸爸的工作,只是因为对方的卧底身份,免不了得罪仇家,经常东躲西藏,连生他都没能去医院,因为失血过多去世了。
而警察爸爸不久后也……牺牲了。
卧底警察都是单线联系,知道宴蓝情况的人只有他爸爸的上风,那位警官本来想收养宴蓝,又觉得自己的工作充满了危险,担心不能保证宴蓝周全,便决定还是把幼小的他交给亲戚。
生活条件苦一点没什么,人平安长大才是最重要的。
那位警官人很好,给了宴蓝的亲戚一笔抚养费,根本没想过居然会有虐待和暴力,又担心自己身份敏感,怕暴露,怕给宴蓝和亲戚带去麻烦,后来就没有再露面。
直到宴蓝被庄若人资助,庄若人了解了宴蓝的悲惨生活,又发现了他的许多优点,想要更多地关怀他,这才开始详细了解他的身世。
饶是庄若人人脉强大,也查了很久才真正查清。
庄若人无比唏嘘,又很犹豫,一方面觉得宴蓝应该清楚这些,一方面又怕他接受不了或者过于执着,一时难以决定,便记在了日记里,把一切都交给天意。
……
“我爸爸……是警察,是英雄!是很伟大的人!”
“虽然我们……没能一起生活,但我知道他们一定、一定很爱我!”
“我、我一定要好好生活,我要让他们安心……我更要努力,不能辱没了他们,我要成为……让他们骄傲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