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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子夜来松了一口气,“我们进去吧。”
然而,就在他们步入延天宗的一瞬间,数道强悍剑气亦从头顶上方传来,顿时如同密集雨丝一般朝着入侵者飞袭而至。
两人也立刻便挥袖撑起防护结界,只是还未等到攻击停止,一道冷冽男声便响了起来:“谁人擅闯延天宗?!”
听到这声音,子夜来眼前一亮,马上开口解释道:“师伯,是我,请不要误会。”
他说完这句话后过了不久,剑阵终于退去,谢题的身影亦在同一时间出现。男人依旧是一袭白衣,面容明明未变,眉间悄然增多的褶皱却让他看起来沧桑了些许。
望着眼前之人,谢题的目光很快移到了恒霓身上:“敢问阁下是哪位大能前辈?”
由于不愿节外生枝,子夜来在进入这里之前已经刻意隐藏了自身灵力波动的变化,故而谢题对他并没有疑问,只是对一看就不简单的恒霓的身份颇为好奇。
微微一笑,恒霓对他行了个佛礼,“鄙人来自地界,只是一介普通佛修,并非什么大能前辈。”
谢题眉头微皱,但也没有继续逼问下去,只转向子夜来问道:“你是从何处来的,途中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对了,还有君如故呢?他是否和你在一起?”
“师弟暂时不在我身边,但他如今很安全,所以师伯请不必担心。”子夜来道,“师伯,不知这段时间以来延天宗发生了什么事?”
看了恒霓一眼,谢题才道:“说来话长。”
他领着两人进入宗门之内,边走边道:“你师尊的事情你知晓多少?”
子夜来低声道:“师伯,当初是谁给延天宗布下结界的?”
这话令谢题沉默了一会儿,“是一个蒙面的黑衣男人,我不知他究竟是谁,但他的修为十分深厚,布下的结界就连我也难以解开,只能带领弟子们暂时蛰伏在宗门内等待时机。我原本准备今日尝试强行突破,没想到你却先来了。”
他没问结界是如何被破的,想必以为是恒霓的功劳。
踌躇半晌,子夜来道:“师伯,如果我说那个黑衣男人就是师尊的话,您会相信吗?”
谢题的脚步虽然顿住了,但他的表情并没有特别惊讶:“我确实隐隐有这种感觉,这么说来你了解到很多事情了?”
子夜来便将薛明夜被末劫无量夺舍的事告诉了他,包括白妙藏与倪吞象已死的消息,以及一些薛明夜曾经实施过的计划。
听罢,谢题脸上总算是浮现出了一丝诧异,但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竟然如此......我从未想到他会为了权势甘愿做到这一地步,果真就如师尊所说那般,其实我们谁也不曾看清过他这个人。”
薛明夜将自己的野心隐藏得太好了,没人能透过他那张温和无害的皮囊发现底下掩埋的肮脏与罪恶。不过无论如何,如今他已受到了该有的惩罚。
“师伯,延天宗内应无人伤亡吧?”子夜来最关心的还是这一点。
明白他内心所想,谢题淡淡道:“自从上次外出后,你便久未回宗门,六尘一直很担忧你,他现在在我的洞府里,你可以去见他了。”
见一旁的恒霓也微笑地示意自己尽管前往,子夜来于是赶紧往谢题的洞府而去。
“六尘!”
乍然听见这熟悉的声音,正在树下练剑的子六尘怔了一下,直到子夜来的身影映入眼中时才回过神,惊喜地朝他跑了过去:“哥!你终于回来了!”
两人久未相见,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子夜来心情复杂地看着又长高了的少年,嘴唇动了动,终究也只叹息似的说了一句:“六尘,你没事就好。”
子六尘的眼圈都红了:“哥,我好担心你,宗门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自从那天,那个黑衣服的男人莫名其妙闯进来后,师尊就再也不让我们出门了。”
子夜来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给了他听。
“所以......宗主他是坏人?他真的已经死了吗?那以后我们延天宗又该怎么办?”因为鲜少接触到外界的险恶,子六尘直到现在还是个孩子心性,听说薛明夜和白妙藏都死了,第一反应就是担忧延天宗的未来。
摸了摸他的头,子夜来道:“不是还有师伯吗?还是说你不相信师伯的能为啦?”
闻言,子六尘赶紧摇摇头:“没有,总之,总之哥你回来了就好。对了,应师兄和君师兄呢?他们没和你在一起?”
想到应秋,子夜来心里又是一阵抽痛。
他只能勉强笑了笑道:“君师兄在外面呢,之后就会回来。至于应师兄他......”
说到这,他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
在“前世”,他是已经被薛明夜处死的叛徒,而今这个“重生”后的弥天大梦想必没过多久就会彻底结束,那到时候,他又该如何向子六尘解释清楚自己的存在?
此时此刻,子夜来只觉心口的位置开始隐隐作痛,灼烫得仿佛有一把烈火正在焚烧,他猝不及防受此一击,腿一软就差点跌坐在地,还是子六尘看出他脸色不对将他搀住的。
“哥,你受伤了吗?!”子六尘急得不行,“你等着,我去叫医修来给你诊治!”
勉强拉住了他的手,子夜来喘息一声,苦涩地低声道:“不必麻烦,六尘,我只是......回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