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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盖头下的人听了这话抖的更厉害。
一旁的陪嫁丫鬟见了,连从袖口掏出个荷包塞给她“婆婆,我们公主来之前已经跟着教养婆婆学过这些,您也累了一天,不如回去歇一会儿?”
那婆子捏了捏那荷包,心中一动,不愧是昇国人,连个侍女都这么大方。
她道“好好好,殿下应该要来了,你也出去候着吧。”
小丫鬟喜笑着应了声哎。
屋子刚安静一会儿,只听门又嘎吱一声开了。
容清紧紧按着袖口的匕首,壮着胆子小声喊“兰儿?兰儿是你吗?”
那脚步声微顿,“是我。”
容清心头一跳,蔺王殿下进来了!
下一秒头上忽然一轻,那厚重的红盖头被其轻轻挑下。
容清受惊的抬头,露出一张颜色极盛的脸,肤色白如明珠,长眉婉约,桃花眼极魅,眼神却写着懵懂的天真。
的确如世人所传,艳绝天下。
容清惊惶低下头,声音细如蚊“殿下……”
乔凛站在原地不动,忽然向其垂着的胳膊探手,容清一惊,往后撤身时,只听哐当一生,一把窄小银亮的匕首从袖口滑落在地。
乔凛神色未变,顺势牢牢握住其手腕,容清痛得眼圈一红,极力挣扎,又怕又惧,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将乔凛扯着一踉跄,双双顺势倒在床上。
容清最受不得痛,眼泪当即就滚滚落下,声音娇气“殿下,你,你弄疼我了。”
乔凛不为所动,而是将目光还放在那一截白嫩的手腕处。
过了好一会儿,乔凛冷声道“你不会武功。”
容清吸吸鼻子,摇头。
“为何新婚之夜藏着匕首?”
容清咬唇:“我怕…”
“怕什么?”
容清侧侧头,露出极漂亮的白颈,小声“我,我身体不适,怕,怕你硬来。”
乔凛从床上起来,整整衣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是怕我乱来,还是怕我知晓你是男子?”
容清眸子泛着大惊,仓皇失措的从床上坐起“你,你,你怎么…”
“我父亲身体不好,我自懂事起就看医书。”乔凛面无表情“男子的脉和女子的脉,我还是分得清的。”
他们白虎血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天赋,他的兄长是预言,而他则对医术有天生的能力。
容清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我,我…”
乔凛看着那梨花带雨的脸忽然觉得烦躁,他侧过脸“你不是容清,你是谁?”
“我,我是容清。”容清吸吸鼻子,绞着手指,小声道“我就是容清。”
“什么意思?”
容清却不肯再说。
乔凛看他一眼,又错开眼睛:“只要你说,我会向皇兄求情饶你一命。”他一顿,试探道“或者帮你救你最重要的人。”
这话一出,容清果然抬起头,注意到乔凛目光深邃,不知为何竟有些怕。
他轻声道“我的娘亲曾是昇国户部侍郎之女,她与双生姨母,一个嫁给了太子,一个嫁给了三王爷,也就是当今的陛下。巧的是,我母亲与姨母一同怀有身孕,不过一个生的男孩,一个生的是女孩,我二人也长得一模一样。在我五岁那年,有天我跑去姨母家找表妹玩,可回到太子府,却发现家空了。原来我的父亲,大昇的太子被查出有谋逆之心,逼宫之嫌,整个太子府都被捉进牢狱。”
“不久,就传出我父亲和母亲在狱中以死谢罪,上吊自裁。而我也被偷偷带回了三皇叔府,后来三皇叔登基,表妹作为长公主要在大典献舞,可她却贪玩跑出了宫,我被迫上去一舞,等结束之后,我顺嘴说了自己的名字,也从那开始大昇人人都知道有个容清公主。”
乔凛沉吟“所以,从那以后,你就是你表妹的替身?”
容清点头,又苦笑一声“可笑的是我一开始竟然做的心甘情愿,以为三皇叔和姨母冒着生命危险救了我,我终于能有个机会报答他们。直到我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才知道自己这条命,是我父亲母亲自裁换来的,太子府灭门一案都是由三皇叔和姨母一手策划。”
乔凛道“他们不怕我发现你是男儿身,一怒之下,再与昇国开战?”
“此事三皇叔并不知情,是姨母舍不得女儿,才铤而走险让我替嫁,不能发现就皆大欢喜,若是发现,就说是我乃废太子之子,狼子野心,意图挑起两国纷争,而真正的容清公主已被我害死。”
容清出神的看着地上那把小巧的匕首,他道:“我之所以愿意替嫁,一是为了照料我长大的无辜阿婆,二是我,我想……”
乔凛目光如炬“你想与大齐合作?”
容清轻轻点头,又垂下头:“我想为我母亲,父亲,太子府三百多条人命报仇。”
“此事,我会与皇兄说。”乔凛起身,也不看他“你歇息吧。”
“等,等一下。”
乔凛站定。
容清小声道“我的陪嫁侍女大都是昇国细作,你要小心。”
乔凛微愣,又重新在床上坐下。
容清瞪着眼睛看他,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回来。
乔凛皱眉“新婚之夜,要在一个屋子歇息。”
容清呆呆的点头。
新婚之夜,红烛不歇。
容清一夜未睡,他看着身边那睡姿规正,眉目清冷的人,心脏忽然扑通扑通跳的有些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