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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尊,有病 作者:岁寒晚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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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在脚下的丫头,迸发出意外的倔强, 执意要养着她弟弟。
老鸨退步, 但不肯养闲人, 进了阁子, 就得干活。做不了大事,做个跑腿的小童也好。
小慧依旧不肯,连自己的卖身钱都不要了, 要清清白白的养活自己的弟弟。
老鸨懒得理会她, 想着等人进了阁子再调丨教, 就随口应下。没想到数月之后,小慧吃的好了些,模样渐开,才发觉,自己是捡到宝了。
她既卑弱乖顺,又显瘦可怜,盈盈细腰不足一握。客人们既爱她凄凉身世,自诩是个解救美人于水火的“英雄”。又爱她眉宇间隐约的不逊,与寻常可怜之人又别有不同。不到半年,竟成了头牌。老鸨也就随她去了,还让人给小胖子阿修多送些吃的。
白日她请了识字的好心“恩客”,教阿修读书认字,她又是个无以为报的,自然少不了被人占几下便宜。入夜,她把阿修哄睡,阁楼的门紧紧锁上,从凄凉的无依无靠的长姐,成了酒醉灯迷里最孤傲最迷人的夜下霜华。
阿修有时候,会从梦中惊醒,阁楼的隔音不算很好,偶尔能听到一声古怪的哭叫声,但自小听来,也不算什么。门下,有一处留下来的洞,老鸨为了哄他姐姐高兴,经常会在这里放上不少点心,给他做夜宵。
于是,阿修夜里醒来以后,就吃着甜甜的零嘴儿,听着隐约的怪声,再次入睡,每日凌晨,半睡半醒间,都能听见小慧温柔的牢骚:
“这孩子,怎么又在床上吃东西,都是碎屑。”
她手指总是很凉,但一定轻柔,一下一下轻拭着他的脸。
有一天她不是一个人回来的,纷杂的脚步声轻重不一。阿修听得门锁声,很快就醒了,听得有个熟悉的女声气骂了一句:
“你就是为了他,被人虐待成这样?我看,他睡得可真够踏实!”
小慧立刻说:“芬姐,小声些,孩子还在睡。”
原来是芬姐。
初来时,她对小慧最好,但也最凶,知道小慧进来,是为了养活他时,就叫嚷着,让她把他扔了。当时她还说:“你现在是犯傻,等你吃了苦头,你就恨不得自己现在不扔掉他了!”
小慧自然没有。芬姐对他们姐弟两,却越来越好了。
这次,小慧被一个古怪的客人吊伤了腿,也只有芬姐送她回来。
小慧无奈的道:“孩子长身体呢,让他多睡一会儿。芬姐,我没事了,您快回去吧。”
芬姐道:“你这又是何必?人人都知道韩大爷是个疯子,你要那么多赏钱……也得有命花!倒不如快些存够了银子,提自己赎身。何必要买那么多没用的东西?你看这孩子,就是个小乞丐的命,你偏偏把他当成小公子,这一声绫罗衣裳,得花多少银子?”
她说什么,小慧都听着。和以往一样,安静的听。
只是那天早上,她突然问:“芬姐,他会回来吗?他什么时候来接弟弟呢?我也不求跟他走了,他快把弟弟带走吧。”
“我一直是这个样子,可弟弟是清清白白的贵公子,跟他回天……回那里去,都不丢人。他再不回来,我可就不保证了。”
芬姐冷笑一声:“你说的什么了不起的富贵人家?能把家中的嫡子沦落到这步田地?也只有你傻,养着这小废物做什么?要是我,早把他卖了,你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儿,也不必沦落到这泥坑里!就算现在,也不迟。慧儿,你不如将他扔了。韩家二公子早就要替你赎身,你出了这里,到大户人家做个小妾,下半辈子还有指望。慧儿,你听我说,你养了他这么久,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她做的事,任外人看,都是不可理喻。
不过一个从没有给过半点养育之恩的父亲,留下的一个累赘孩子。这荒年,连亲生孩子都能扔,她凭什么要养所谓的弟弟呢?
于是,当夜她就没有回来。
她既不回来,夜里小洞口的吃食自然也断了。阁子里的人好像把他忘了,他被锁在阁楼几日几夜,快饿死的时候,终于有人想起他来,拿张破席子随手一卷,胡乱扔到了外面。
这之后,他在被野狗啃了一口,差点被吃掉时,被另一个少年捡了回去。
这人容貌与今大不相同,但黑瘦的脸上,缠满了与乱世格格不入的温柔,双眉间自有一股清缓却不容忽视的倔强。他听见这被狗啃咬的少年,还能喊两声疼,就赶走了恶犬,把人救了下来。
这人自然就是思云树。
幻影却在此刻戛然而止。最后浮现的,是数年后,白修莹想方设法终于探听到了白修慧的消息。她没有跑,也没有做谁的小妾,而是被人折磨死了。芬姐为她出头,也被人一并打死了。
从狗嘴里救下白修莹的是思云树,可白修莹自始至终,记挂的都只有白修慧。
霍晅拔剑在手,一剑斩破幻影,剑气稳稳的钉在金碑上浮现的符箓之上。剑气不断注入符箓之中,顺着纹路游走,蓄积之下,硬生生将符箓给撑爆了!
金碑炸开,江见疏吐出一大口金沙,从柳树底下滚了出来。
他连呸几口:“霍羲渊,你干脆等我死了,再破阵!这什么破阵?这个暖香候是不是有病?!”
他眼底恍惚还有泪光。
“这金碑之下,还有一层符箓。要破此阵法,非要等柳树根扎深,坏了底下的阵法,才能配合剑气破阵。你连一时都扛不住,看了红光就被惑神,我这已经算是快了。”
霍晅鄙夷不已。
“这金殿名为人间胜年。对白修莹而言,人间胜年竟是和这女子苟且偷生的数年……这以后,遇见师兄,又投入师门,对他来说,竟然不值一提,一辈子都困囿于此。你呢?你心中,人间胜年是何时?你在幻境之中,又见到了什么?”
江见疏张了张嘴,似乎不欲提起,可转眼间又答了她:“自然,是与我容情初见之时。可惜,此一生都再回不到那一刻了。”
他向来躁烈,此时此刻,有些少见的阴郁和静默。顿了许久,他极不甘心的问:“人生在世,谁不是在不停的追忆过去?霍羲渊,你呢?你心中人间胜年,又是什么时候?”
霍晅想了想,摸了摸下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应该会是半个月之后吧。”
江见疏一想,半个月后,正是这厮的道侣大典!
还真是会往人伤口上撒盐和辣椒面!再架在火上烤烤!
霍晅一想起美事,仍在喋喋不休:“这之后,本尊有了名正言顺的道侣,若之后有了孩儿,呵,左手统一晏极,右手引领空镜墟。如何?”
已经熟透散发出阵阵单身狗肉香的江见疏急忙打住:“先破阵吧。沈道兄在阵外,应该都等急了。”
二人剑气并行,顺着破开的金碑裂纹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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