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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老友们诉说着这些年的事儿,宋白向对面一直望过来的萨丁招了招手,他看见萨丁向他笑了笑,嘴角的笑容更加扬起,投入到与朋友的对话中去。
……
这场交谈从正午一直到深夜,萨丁都去小憩了一会儿,还无聊地和那个胖胖的男人聊起了书法,另一个则在萨丁旁边,拼命安利他最近新买的茶,说是古物,和书法一样,很有历史韵味。
萨丁被他们俩人的炫技式的表演和高密度的汉语名词搞得晕头转向,一时又找不到宋白,只好面带微笑,倾听下去。
另一边,二层的阳台,一眼能望到城市里的灯火辉煌,夜色繁华。
“你回来了,但还是要走的吧?”郑芸反手拄着阳台,道。
“菲菲怎么和你说的?”宋白没答,只问。
郑芸从他的沉默得知了答案,她叹了声气,道:“她只和我们说,你回来了,还带回了另一个人,其他的什么也没说。开始我们都不信,还在微信群里讨了这事,最后都决定还是先回来看看。”
她越过阳台,望向院子里争着想要把萨丁拉入自己爱好圈的两个可怜的老男人,道:“他们还以为你回来就不走了。”
他们谁也不想过度探究宋白背后的事,二十年前那场车祸,曾经使他们的友谊濒临碎裂,连共同创造的公司也分崩离析。还是近十年来,各自都成长了,这才捡回了儿时的情意。
“他们知道了,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郑芸说。
“先别告诉他们。”沉默了片刻,宋白说。
郑芸叹息了一声。
郑芸向来是他们四个里面心思最敏感的,她知道宋白身上一定发生了不一样的故事,才使他还是二十年前的模样。
她和他们一样,不想深究,可是,她总是忍不住会这样单独地过问宋白。
在他们年轻时起,宋白就是他们四个人里的领头羊,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但是,谁遇到了事情,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三十年前,建议宋白写文就是从她提出来的,因为宋白真的这么做了,她还得意过好长一段时间。
即使这么多年过去,眼前的宋白就是称作他们的子侄都不违和,可是,在他们心里,还是下意识把宋白当成过去那个大哥。
郑芸很快收拾好情绪,把透出一缕银白的碎发,往耳后撩了撩,道:“行,我不和他们说,让那两个傻男人们再乐呵一阵子。不过,你最好劝劝菲菲。”
“菲菲?她出什么事了?”宋白皱紧了眉。
“宋菲一直觉得,当年害你车祸,是她硬缠着你给她买东西弄得,这么多年,她一直研究一块破石头,那回我把她灌醉,她才说出来,不知道那丫头怎么想的,非说,要研究什么穿越时空的秘密,成功以后,把你带回来。”
郑芸叹着气说。
作为宋白唯一的血亲,这么多年了,他们对宋菲多有照拂,只是,物质上的帮助容易,心里的结却难解。
宋白皱着的眉心松开,他似乎想明白了什么,道:“行,我知道了。对了,和我说说,B是怎么回事?”
“B?”郑芸问道。
“和菲菲离婚的那个男人。”宋白说。
“是班卫吧?”郑芸忍不住骂了一句,“那个王八蛋。”
她把班卫是怎么和在宋菲空窗期制造相遇,结婚又出轨,最后又因为离婚后骚扰宋菲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郑芸力求做到准确,可是天然偏向宋菲的立场,使她难以做到客观公正,一直到说完,她还忿忿不平。
“好。”宋白眼神淡漠地说。
熟悉他的郑芸知道,每当宋白有了这种神情,就是他已经想好主意要怎么收拾人了。
“别留情。”郑芸说。
“留他一口气。”宋白轻飘飘地说,只留给了郑芸一个远去的背影。
……
凌晨两点,班卫从酒吧里醉醺醺地走出来,他挥别了两个新认识的漂亮小妹妹,扯了扯领带,让自己被酒精灌满的脑子好空出一点理智,好好地让自己走在路上。
如果还在一年前,早就有司机接他回家了。
哦,那叫大房子,无比奢华又冰冷的房子,就算被司机接了回去,他还要面对宋菲的冷脸。
不就是个大小姐么,要不是身上有点臭钱,当谁还愿意哄着她?
不过,不提宋菲给他摆脸色看,那两年的确是他最愉快的日子。
不用工作,妻子还忙碌,他随便玩,也随便浪。
借着宋菲丈夫的身份,他甚至把一直勾引他的女神搞到了手,只是,没多久宋菲就把他和女神的照片冷冷地甩在他脸上,丢下一句:离婚的事,我的律师会和你商量。
然后,戴上墨镜,嘴唇涂得血一样艳红,张扬着就走了。
也不知道她打扮的那么妖艳,要给谁看?
班卫回想起来,心里还酸溜溜的。
如果他的事没被发现,是不是他们现在还在一起,他还能看着宋菲?继续享着她丈夫身份给自己带来,令自己飘飘欲仙的名声和礼遇?
下次还是再找找她同学,不行就多打上个十天半个月,反正当初结婚时,他就是靠这种坚持打动的宋菲,班卫觉得,自己能成功第一次,也就能成第二次。
至于家里那个黄脸婆?怕又得和他置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