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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录音, 薛宴仰靠在沙发上呆了几分钟。忽又觉得不真实,颤抖着摸过录音笔重放了一遍。
还是觉得不像真的。
倒不是说声音的真伪。而是。
不相信那个女流氓会喜欢他。
指腹来回捻着金色的镜架,看微弱的流光穿行于指缝间。直到被光眩得眼睛疼, 脖颈担在沙发顶, 本想看着雾蓝色天花板舒缓一下,不知不觉间,竟觉得眼睛像是被雾糊住,有点看不清了。
直到潮湿凝成液体,流下眼尾没入头发, 他才回过神来。
抬手往眼上一抹。
操。竟然哭了。
这是薛宴10岁之后第二次哭,一次是女流氓死的时候。
另一次就是今天, 时隔十二年, 他听到了女流氓说喜欢他。
是爱他的那种喜欢。
听到这里薛宴都笑了。想这句话到底为什么这么难说, 为什么要留在现在才让他知道;想这女的为什么这么牛逼, 总是有本事在三言两语之内让他气急败坏, 又总能叫他在下一秒——思之如狂。
想C/T/M/D的, 下辈子他薛宴做那个薄情寡义的人,再也不搞单恋了。
又在下一秒摇头,认命。好吧, 要是下辈子还能见到陶迤, 单恋也行, 就是让我早点遇到她,在……薛望山之前吧。
这辈子真的太遗憾。
他一个裴也有名的公子哥, 凭着身材长相家世或者钱的哪一样,都有资本浪迹情场招蜂引蝶做个无忧无虑没良心又混蛋的小少爷。结果青春期作天作地, 花了百来万包下裴也大大小小的广告屏给好兄弟庆生, 然后就被薛望亭送到国外读书, 裴也最被看好的公子哥一夜消失。
那年他才15岁。薛望亭也狠心,只给他交学费、房租和餐食费,并不多给他半分钱。他勤工俭学到年底,最后连回国的机票都买不起,大过年的,在图书馆替同学写期末论文、设计Presentation赚钱。
最缺钱的时候,还去餐厅弹钢琴,去广场拉小提琴。
受了太多苦,但他也坚韧,愣是没跟薛望亭妥协半分。再回到裴也,已经是金融专业TOP3全A毕业的大学生。21岁,公司最年轻的董事,家产数以亿计,外型英朗性格沉稳,是走在公司能引起无数小姑娘或者小男生偷偷观赏的理想型。
他无视薛望亭对孙辈的期盼,故作清心寡欲,拼命地工作,沉溺于事业上的成功。
谁知道会遇见陶迤。
那些故意装出来的冷漠矜高统统不作数,他好像回到了最叛逆的青春期,陷入了最执着的追求和最疯癫的喜欢。
知道她是薛望山的老婆,没关系,这不都离婚了吗。
知道她所有的话术套路,没关系,她愿意说我就愿意听,管她真假。
知道她游戏人生、不负责任的态度,也没关系,我认真就行了,“不喜欢我就不喜欢,但你想甩开我,不行。陶迤,你都不知道我是谁还追着我、让我当你镜头下的模特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我不好招惹。一辈子都甩不开我,这是你撩我的下场。”
她装作悔不当初,但眼底还是有笑,他的警告和凶狠仿佛落在了一团棉花糖,黏黏糊糊,甜得上头:“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我女儿的哥哥。唉,我脸盲,大意了。”
“我长得这么帅你还脸盲?”
“前夫家除了我女儿,我认不大出其他人。”
他气极了,想问真认不出其他人?那你能认出薛望山吗?但又想,算了,不提。
不介意她离婚,但却介意她曾经跟那个人结婚。
我明明比他好那么多,醋劲儿上来就愈发不甘心,低头去亲她的嘴唇,边亲边咬:“陶迤,你不是脸盲。你是眼瞎。”
陶迤会不吝啬地给他亲亲抱抱。但也就是亲亲抱抱而已了。
他一男的,年轻力壮,血气方刚,会有需求有欲/望,但陶迤说不行,让他去找别人,他就能立刻冷静,想法全无,“不行就不行,你别说找别人这种话气我。”
“陶白还喊你哥哥呢。所以你想都别想。”
“别跟我说这个,你他妈都离婚了,我和陶白各论各的。”
什么时候她才开始说行了呢。
是在最后一次化疗结束后,她真的挺了过来。之后的三个月恢复得很好,癌变区有收束的迹象。她好像脱胎换骨,精神和身体都是,终于不再因为陶白的存在而刻意压制自己的喜好和需求,过得很是自在坦荡。
但仍旧没有接受他的任何一次求婚,更没有对他进行一次正经的表白。
录音应该发生在这段时间。
又好像不是。她提到了下辈子。
那应该是发现癌细胞再次扩散的时候吧。如果不是对活着丧失了全部的信心,她才不会想到去说喜欢他。
陶迤从来就是薄情的女混蛋。
但怎么办。
他薛宴就是喜欢这种女混蛋,以至于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