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莞”耳尖冒出了可疑的绯红，江禹心头更加窝火，几步蹿到对方的面前，一把拎起了江洛的领子，“你、当我不存在吗？”
    随即一拳挥了过去。
    第57章 ·
    也许是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没有反应过来, 也许是其他原因，江洛没有躲开，被打得偏过头去, 朝后趔趄了一步。
    “喂……你！”江禹眼里的疑惑一闪而过，很快被对方看自己的眼神给惹得更加恼火了。
    那是一种看无机质物品的目光，带着高高在上、凌驾于他人之上的感觉。
    凭什么？凭什么这么傲？明明现在被挨打的是他——江洛！
    “住手！”江禹再次挥拳的手扬在了半空, 有些意外出声的人会是她。
    “我已经拍下来了。”穆欢一只手拿着手机，维持着拍视频的姿势, 走近他们，“你打人的一幕。”
    江禹嗤笑了下：“你觉得这有用吗？”
    低哑的嗓音里带着几分肆无忌惮：“我会怕吗？”
    穆欢执着伞柄的手力道加大，手指关节微微泛白, 一言不发地看着江禹。
    午后阳光灼热, 少女额上的碎发被汗水微微浸湿，杏仁眼里写满了无所畏惧, 和这几日的阴郁低落的表现截然不同。
    好像哪里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他瞥了一眼不远处窃窃私语、表情怯懦的学生们, 有些了然，缓缓松开了拎着江洛领子的手，转身离开。
    经过穆欢身边时, 嘴角扯出嘲讽的弧度：“真会作秀。”
    确定江禹离开了一定距离后, 穆欢紧绷的神经这才彻底放松下来，随即目光落在江洛的脸上，定住了。
    少年俊秀的脸上一片红肿，有血丝缓缓从嘴角溢出。
    “你为什么不还手？”穆欢有些生气, “就算一开始没反应过来, 之后呢？”
    “你心疼了？”江洛的嘴角弧度微微上扬, 仿佛对刚才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毫不在意。只一瞬不瞬地盯着穆欢，和刚才看向江禹的冷漠眼神完全不同, 就像高山上的积雪消融，变得柔软起来。
    平时不怎么笑的少年，一笑起来有种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迷人魅力。尤其那种笑是对方发自真心的灿烂夺目的笑。
    原来江洛不止会对一个人这样的笑。
    穆欢的心情反而突然低落起来，仿佛有一颗石头在不停地往下坠，密密麻麻的心疼里掺杂了不一样的有些酸涩的情绪。
    刚和她亲吻过，现在又对另一个女孩笑得这么开心。看来他和自己附身的这个女孩关系似乎有点不一般。
    穆欢试图抹去对方嘴角血迹的手缩了回去。她朝后退了一步，神色冷淡了下来：“我先走了。你自己去医务室处理伤口吧。”
    手腕突然被扯住，穆欢听到对方用小心翼翼的口吻问：“你还在生气吗”
    他越这样，穆欢的心情就越发不好，试着挣扎了几下，对方的力道反而加大了。
    没好意思也没有缘由对一个刚挨过打的人发脾气，她吸了下鼻子，用平静的口吻道：“我没有生气。松手。”
    “对不起，是我唐突了。”说话间不小心扯到伤口，江洛疼得嘶了一声，然后继续道，“不过，你知道要去的是哪间教室吗？欢欢。”
    穆欢吃惊地扭过头，对上江洛了然一切的表情，接下来要说的话便变得语无伦次起来：“你……你怎么、怎么知道我？我是……？”
    “嘘——”江洛将食指抵在唇间，示意穆欢小点声。
    她点了点头，拉着江洛的手到了一个比较僻静的角落，压低音量语气还是难掩几分激动和新奇：“你怎么认出来的？”简直跟鬼一样。
    “说话的语气腔调不一样，你习惯在每句话尾拖长。”
    “我总共才说几句——”
    “不光这一点。还有我认识程菀。她不会把以江铭名义送的奶茶直接丢进垃圾桶，也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仿佛被几个字眼戳中了内心，穆欢两颊的温度逐渐攀升起来，她有气无力地反问：“什么眼神？我用什么眼神看你了？”
    “一开始是闪躲、然后是担心、控诉……”
    江洛接下来要说的话被穆欢用手急忙捂住，感到自己在见到对方的心路历程全部被洞悉了，一时又羞又窘。
    “好了，知道你厉害，一下子就能认出我来。”穆欢的肩膀沮丧地垮下来，“那接下来怎么办？我该怎么从她这个身体里出来？”
    “为什么？”少年的语气里带着几分疑惑。
    穆欢抬头，看向他。
    他靠在墙上，被阴影笼罩住，表情晦暗不明，似乎带着几分危险。
    “为什么要出来？你不想重新体会一下做人的滋味吗？”声线被刻意压低，饱含诱惑的口吻，“现在——就是好机会。”
    “你在说什么？”明白过来江洛的意思，穆欢瞳孔倏地放大，有些难以置信。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