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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仇,去报我的仇。”燕宁说。
从此以后,这就是他们两个人的仇了。
牧轻鸿说:“好。”
燕宁不想在这件事上纠缠,她不希望牧轻鸿被困在过往里,于是她柔声说:“那不是你的错。”
牧轻鸿沉默半晌,终于像是鼓足了勇气,又问:“燕宁……你恨我吗?”
燕宁可以恨他,恨他狼心狗肺,恨他被人蒙骗,犯下滔天大罪。
牧轻鸿心里隐隐渴求着某个答案,但他说不清楚那是什么。他希望燕宁恨他,恨到打他骂他想杀了他,恨到……恨到让牧轻鸿稍微感觉有那么一些解脱。
但是他又不希望燕宁恨他。
若是燕宁恨他,他会发疯的。牧轻鸿想,他就是这么一个不讲道理的人,他希望燕宁能爱他。
“不……”燕宁说,“我很久以前就说过了,你只是一柄无辜的刀,我现在只想保护你。”
“保护你不受伤害……哪怕这伤害已经发生了,但我想为你遮掩事实,我怕你会痛苦。……但是我好像做错了。”燕宁苦笑着说,“或许我应该先跟你商量,而不是自以为对你好的离开。”
于是牧轻鸿垂下头,用下巴去蹭燕宁的脸,好像一只大狗狗在祈求保护那样。
“没关系。”他轻轻地说,“无论哪种方式,你已经在保护我了。”
从公主到阶下囚,从恩人到仇人,即使身份几度倒置,无论是弱小还是强大,都无法改变守护对方的心意。
那是与地位能力无关的,跳动不止的爱意。
他会用一生来弥补自己犯下的罪孽,而燕宁也会用一生来保护他。
……
康宁五年,大街小巷的茶客说书人反复谈论的,还是五年前那个血洗金銮殿的牧将军。
“只听那牧轻鸿牧将军大喝一声:‘孽畜!你父亲做了什么,你竟完全不知情?’”
“黛妃跪在殿中,还装傻大声哭道:‘将军在说什么,臣妾不知道、臣妾是无辜的……’”
“清河公主和右相、兵部尚书也跪在一旁求饶,燕宁公主——现在是咱们燕王了。咱们王上颇为仁慈,见状也不忍相劝,可谁知道牧将军却暴跳如雷,说道——”
正讲到精彩处,众人一阵拍掌叫好,连连催促说书人不要卖关子,即使每个人都听过无数遍这个故事,对之后的情节发展一清二楚,也皆是一脸抓耳挠腮的急切。
说书人得了鼓励,得意洋洋,声音更大了:“牧将军说:‘证据确凿,本将军不想听这些孽畜废话,来人啊!将他们拖下去——”
“斩!立!决!”
说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他面红耳赤,一字一顿,简直是声嘶力竭地吼了出来。
而台下的人也没有辜负他如此入戏,立刻拼命地叫好吹哨,甚至还有人站起来,将手里的银子砸在说书人的书台上。
整个茶馆气氛之热烈,几乎要掀翻苍穹。
欢呼声盘旋而上,一路传进了二楼的包厢。
“噗……”
包厢里有一身着青衣的女子,她眉如远山含黛,明眸皓齿,一只红润的唇微微挑起,那笑声正是从她嘴里发出来的。
女子捂着嘴,摇头笑道:“这些人真是越编越离谱了……”
而她身前的男子无奈地道:“别笑了……真有那么好笑么?”
虽是如此说,但他的耳根还是悄悄地红了一片。
这俩人便是燕宁与牧轻鸿,他们这次出行,正是为了微服私访,考察民情——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名义,其实只是燕宁想出来玩罢了。
说书人的故事在细节上确实有很多离谱的杜撰,但在大体上还是没有错的。
他们回到梁国后,牧轻鸿查清了当年参与这件事的所有人,也查清楚了黛妃其实早就知晓这件事——她曾经不小心听过到了父亲与手下的谈话。
而清河公主却是毫不知情的。但即使是如此,作为梁王死后这件事最大的受益者,她也不能自称无辜。
牧轻鸿血洗金銮殿,杀光了所有参与这件事的人,却是人人叫好——梁王尚在位时尸餐素位,梁朝表面上看着十分风光,内里却早已经被蛀虫啃食殆尽,牧轻鸿所杀的,无一不是平日里搜刮民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