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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笑话我道,
“这禹州地处偏远,多年来别说进士及第,便是进士出身也没几个,这些所谓的名门望族,想振兴家族,眼看靠自己的能力不行,可不得寻求旁的法子。你大哥以后摆明了是要去京城做官的,若能搭上他,不说多的,成为禹州前三的家族定是有的。所以,求亲送妾什么的,都是再平常不过了。”
我听了心里很是认同,可嘴上还不忘打趣表姐,
“还是表姐有福气,当年姐夫与你成亲时不过是个秀才,人人都道是姐夫高攀,不曾想姐夫争气,如今倒让旁人羡慕不来。”
表姐性子一向舒朗,不似别的女子那般害羞腼腆,反而一脸得意,
“那是自然,旁人哪儿有我这般好福气,说明我旺夫。”
见状,我也十分配合的给她鼓掌。
等我回到家,才听说兄长的婚事已定,申老大人的嫡孙女,果然好姻缘。只不过听说大伯娘要给兄长身边的一个丫头开脸,最后没开成。
我以为是大哥不愿意,没想到打听后发现,居然是丫头不乐意!
这消息,比我高中状元还稀奇。
我兄长是谁,进士及第前途无量的陆家大少爷,那些名门望族都巴不得将自家的庶女送给他做妾,一个丫头,竟然还拒绝了。
稀奇,真是太稀奇了。
不过我也没多想,毕竟这是大哥的事儿,我只需要为大哥庆贺高中就行。
只是我没想到,会在酒楼找到大哥。
大伯娘说大哥出去见同窗好友,相互交流考试心得,我最烦他们讨论这些,便在楼下坐着等候。
等到夜已深,雅间的同窗都离开了,还不见他出来。
我有些担心,便进去察看。
却见他醉倒在桌前,身边摆了好些个酒壶。
我心中有些不喜,这些人明知我兄长不胜酒力,怎么能这般灌他。
我上前将他扶起,准备带他回家。
他趴在我的肩头,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我仔细听去,竟然是个名字,
“子规,子规。”
我心中好奇,莫不是兄长早就心有所属,可为了家族却不得不放弃,故心内郁结,才借酒浇愁。
我慨叹一声,却只能无奈的摇摇头,家族重任面前,所谓感情,又算什么。
过几日,听说大伯娘选了两个貌美的丫头给兄长,我想起那夜的事,便想着去看看他。
只是,兄长是和杜鹃鸟有什么过不去的,怎么两个丫头都是杜鹃鸟。
我忍不住朝身边人吐槽,这兄长是怎么取名字的。
身边的丫头笑着说,
“这有什么,大少爷取名一向如此,前几天一心求去那个丫头,大少爷还给她取名叫子规呢。”
什么?子规?子规就是那个丫头?
我忍不住追问,丫头告诉我说,这子规原本是个粗使丫头,因入院两年都不认识主子,反而被大伯娘看中,成为了身边的二等丫头,自红杏走后,便一直是她一个人。
我突然想起,那个丫头,我也是见过的,我还曾为她笑话过兄长,没想到,竟然是她。
兄长成亲后就离开了禹州。
我却对那叫子规的丫头感到好奇,听说她出府不过两个月就经营起一家饭馆,还做的有模有样,其菜色也是十分新奇惊艳。
我让王五去买来尝尝,每一道菜都十分可口。不仅如此,她竟然还特别会招揽生意,用一些小花招吸引了不少客人。
看来这丫头不简单啊。
这让我越发好奇,这丫头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那几个月,我时常在清风楼待着,让王五去那丫头的兰君阁买刚上新的菜式,也听听王五口中的消息。
偶尔,我也会亲自去兰君阁对面的铺子巡查生意,总是能看到她在门前招揽生意,但却不像一般小二那般谄媚讨好,却是一副我叫了你,你不来就不来,不来肯定后悔的样子,不卑不亢,进退得宜,举手投足间竟然有一股大家闺秀的气度。
不,准确来说,是比大家闺秀更多了一份坦然与自信。
偶尔,有挡住店门的乞丐老人,她也不恼,反而拦着赶人的小二,语笑温柔的对他们,送些吃食衣物,从始至终,眼神里也没有半分嫌恶与不耐,也没有半分高人一等的优越,仿佛对面的人就如一般的客人那样,
看着这样的她,我笑了,心想,我若是她,我也看不上陆家的姨娘。
能这样自立自强,自信洋溢,潇洒自在的活着,又岂是一个任人差遣,卑微低贱的后院姨娘比得了的。
陆家姨娘着实配不上她。
可若是陆家正妻呢?
看着她的样子,我心中竟然涌起了这样的想法,连我自己都不可思议。
可是,念想一旦生成,便再难割舍。
我知道对于我对于她对于陆家而言,这样的念头无异于难于登天。可它却在我脑海里像疯了一般生长。
我开始试探母亲,我说我喜欢男人。果不其然,母亲吓了一跳,却又不敢告诉父亲和祖父,只好苦口婆心的劝我,后来更是松口到,只要娶个女子就行,父亲和祖父那边,她自会帮我。
我心内得意,母亲最是心软柔善,有了她的帮忙,有些事,似乎也不那么困难了。
听闻兰君阁想要扩大规模,正在到处找合适的酒楼,我心想,果然是我看中的人,真是有本事,这才多少日子,竟然就做到这样的地步。/divdiv id=lineCorrect/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