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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宴如答道:“先前答应过要与你一同做一幅画,今日在雅宴之上时,看到这西湖盛景,我做了一首诗,所以想请你来作画,我来提诗,也算是圆了先前的遗憾。”
“还有......”顾宴如不禁耳尖发红地支支吾吾了起来,“还有些话想要对你说。”
面对顾宴如难却的盛情,赵清幼忽然有些犯了难起来,不知该如何回绝,但如今她根本没有心思去作画。
可一想到先前自己想利用顾宴如来巩固的势力,他待自己如知音朋友,自己却对他算计有加,赵清幼有些心生愧疚,婉拒的话到了喉咙口迟迟说不出来。
“顾大人,那个我......我今日......”
就在赵清幼犹豫不决时,老侯爷正好也从湖心亭内出来,走到了两人身旁,看着顾宴如和蔼笑道:“你就是今年那个名动御京的年轻状元郎,顾宴如顾大人吧?”
顾宴如立刻受宠若惊地谦行拱手行礼道:“晚辈见过老侯爷,实在担不起老侯爷一声大人,还请老侯爷直接唤晚辈名字即可。”
老侯爷道:“我听过不少关于你的事迹与传闻,不仅文韬武略,而且为人清正谦逊,是个不可多得的贤官。”
“老侯爷谬赞了,晚辈不敢当。”
“诶,这么说来你棋艺肯定也不错了?”
“......”赵清幼看着老侯爷那一双陷入眼窝但却依旧炯炯有神的眼睛里闪着光芒,像是捕捉到猎物一样的兴奋,不禁在心里默默地替顾宴如捏了一把汗。
毫不知情地顾宴如依旧是如实恭敬地回答道:“略懂一二,谈不上精通。”
“这好呀,来,陪老夫下一盘!”老侯爷十分豪迈地便一把伸手勾过了顾宴如道,“今日老夫还没下尽兴呢。”
“老侯爷,我今日还要和公主一起......”顾宴如有些惶恐不安地看着热情的老侯爷,想要解释他要与赵清幼一同作画。
赵清幼却打断他道:“顾大人,正巧我今日有事得失陪,不如,你便先陪老侯爷下棋吧,来日有空再作画也不迟。”
“这......”
顾宴如有些为难,但看向笑如花般灿烂的武定侯,最后还是应了下来。
顾宴如无奈之下随着老侯爷走了,但不知道为何,他总感觉赵清幼看自己的眼神,好像充满了......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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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宫内,赵清幼便接到了乐竹带来的暗部消息,顾传铮那边又有了动静。
先是汴洲,后是泸州,奔赴了那么多地方都未能寻到他的踪影,暗部不断走寻访问地寻找线索,如今又获得了他在翎州的消息。
赵清幼受不了这种猫捉耗子的游戏了,吩咐乐菊和乐兰将六局的人都给叫了来,告诉她们自己要出宫出一趟远门。
“在我不在宫中的这一段时间内,六宫所有的事宜都必须过你们的手,留意是否有举止奇怪、偷偷摸摸之人。任何一个都不可放过,虽然皇后如今在禁足,但未废后,该有的体面也留一些。”
赵清幼看着面前的六位尚宫道:“各位都是看着我长大的,在宫中待得比我久得多,相信不用叮嘱这些事你们心中也早就顾虑着了。”
沈尚宫笑道:“公主放心吧,只要有我们在这后宫,那便是公主在宫里,谁都别想趁此动什么歪脑筋。”
末了,姜尚宫还是不放心地道:“公主,宫中有我们,不用担心。只是公主您此次要出远门,可一定要注意安全,多带一些人在身边护着。”
赵清幼安慰她道:“我此次出宫本就不想兴师动众引人注目,以免打草惊蛇了某些人,还是不带太多人马了,轻装便衣就好。”
见她已有决定,尚宫们也不好再说些什么,随口聊了几句后便都领命下去办事了。
赵清幼派人告知了嘉帝自己要出城查一件与当年细作有关的事,也没说是去偏远的边地,嘉帝以为只是寻常的一趟出行,便也没有多加阻拦。
很快,赵清幼便不动声色地命人备好了车马,仅带了兰、竹、菊三人在身边而已。她特地褪去了华服金钗,换上了朴素的罗衫轻衣,三个丫鬟也换了宫服,打扮成了寻常人家的侍女模样。
虽然只有寥寥几人,但是赵清幼知道,暗部在人看不到的地方一直有人在保护着她,碰到紧要关头便会出现。
透过绉纱,赵清幼看着马车驶出了御京城的大门,低头看向手里颜绰给她的家书。虽然极力反对她只身前往危险的边地,但颜绰深知自己阻止不了赵清幼,只能写了一封家书予她。
她的二舅舅颜继与三舅舅颜绍常年都在边地戍守着,若是有事便可以向他们求助。
赵清幼将家书小心翼翼地收进了自己的怀中,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封家书就像是她在荒凉边关最后的一座靠山,将它收在怀里,就像身在在颜家人的庇护之中,说不定哪一日,这一封家书会成为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大宋边境多年战乱未定,北周人几次三番冒犯,赵清幼知道这时候的边疆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即便是有北周人踏足也不足以为奇。
是以,她此去是冒着生命的危险。
但这些都不足以撼动她要亲手查清楚当年之事、揪出可恶卖国贼的决心。
赵清幼玉手撩开了帘子,看着御京外的模样,山清水秀,河清海晏,前面便是一条分岔路口了,她对驾车的乐竹道:“走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