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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洁!”钟权一声怒吼打断了袁洁的话,他目眦欲裂看着她,恨不得现在上前掐死她。
“被告保持安静,继续提问。”傅霭接连敲了两下法槌示意钟权安静。
再问下去还不知道袁洁会说什么,赵卓心有不甘终止了提问,沈正阳给了唐辛一个信心十足的眼神,紧接着起身问:“袁洁,六年前你也作为证人出席了对吗?可你六年前的证词和今天的有出入,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你能如实说吗?”
袁洁没有迟疑没有犹豫,好像有个提词器摆在她眼前,供她照本宣科,“六年前,钟权家里人找上我们,给了我家一笔钱,让我改口供,要我说唐辛和他是男女朋友。”
“实际唐辛和钟权是男女朋友吗?”
“不是。”
“唐辛跟你说过她对钟权有好感吗?”
“没有,有一次唐辛为了躲他,还从后门爬墙,是我帮她把的风。”
“袁洁,你闭嘴,袁洁!”钟权抑制不住的怒吼声响彻法庭,赵卓双手抱着他,最后迫不得已捂住了他的嘴。
“我问完了。”沈正阳朝法官致意坐了下来。
“证人离席。”
袁洁和进来时候一样,没有看任何一个人被带出了门。
“原告是否有话补充。”
沈正阳看了出离愤怒的钟权平淡一笑,“法官,如果被告证人证词属实,那么被告不仅犯了猥亵妇女罪,还涉嫌伪证罪,刑法第三百零七条,以暴力、威胁、贿买等方法阻止证人作证或者指使他人作伪证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还请法官秉公处理。”
傅霭转向被告席,一直胸有成竹的赵卓头一次无话可说,但依旧垂死挣扎补充,“证人证词变来变去,并不能作为断案依据。”
“被告,你认为法律是什么?”傅霭问在被告席的钟权。
钟权这会已经无所谓了,反正他有的是法子脱罪,他恢复之前目空一切的轻慢,看了傅霭一眼回答:“法律就是法律,还能是什么。”
“钟权,你毁了一个女孩再也回不来的六年,你让她身陷囹圄,痛苦不堪,却还在蔑视法庭,你不知道法律是什么,那我告诉你,法律是像唐辛那样渴望公正的人心里最后一点希望。”傅霭的声音掷地有声,如庭外的雷落在了唐辛耳里,她垂着头,眼泪扑簌而下,滴在原告席的红木桌上。
“休庭十分钟。”
2020年5月20号,缙北南东区人民法院对于钟权猥亵一案做出如下判决,
“本院认为,被告钟权在2013年10月6号晚,违背原告意愿与其发生性边缘行为,情节严重,指控罪名成立。鉴于被告钟权以贿买手段收买证人,辩护人的相关辩护意见本院不予采纳。且伪证罪名成立,
依照刑法第二百三十七条以及第三百零七条,判决如下,被告人钟权犯猥亵妇女罪,伪证罪,两罪并罚,判处有期徒刑八年,赔偿原告精神损失费300万元,判决书将在五日内送达,如不服判决,可在接到判决书的第二日起十日内通过本院或向缙北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提出上诉,被告人你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钟权一字一顿回复。
“现在闭庭。”
傅霭利落敲下法槌,拿着卷宗下了庭。
“你放心,他就算上诉到高级人民法院都没用了,唐辛,我们赢了。”
他们终于赢了,她终于赢了。
迟到了六年的正义,在这个雨天来到,终于可以从饱受折磨的日日夜夜中解放了。
唐辛失了力趴在桌上痛哭起来。
*
等唐辛匆匆赶到医院,沈愿已经醒了,他头上贴着纱布,带着几分刚清醒过来的虚弱,她想抱他却在看到沈愿父母后,克制着没有上前。
“叔叔,婶婶。”沈正阳没想到沈愿父母也在,打了声招呼,随后对病床上的沈愿说,“赢了,一审判了8年。”
沈愿闻言看向眼尾还带着红的唐辛,“唐立十,过来。”
唐辛看了眼沈愿严肃的父母慢腾腾走到了沈愿床边,他伸手过来的时候,唐辛看到他手背的擦伤,也顾不得他父母还在场,握住他的手红着眼问他痛不痛。
“不痛,一点小擦伤,哭什么。”沈愿拂去她的眼泪,毫不避讳的样子反倒让沈君山夫妇不自在。
“沈愿,你刚醒,就别说那么多话了。”严曼卉出声打断唐辛想说的话,态度和蔼地对沈正阳下逐客令,“正阳,要没什么事你们就先回去吧,这边有护工不用人照顾。”
在场人听出严曼卉话里的意思,唐辛尤为难堪,她想抽出自己手,却被沈愿握得更紧。
“妈说得对,你们工作忙就先回吧,我这里有唐辛照顾。”
“沈愿。”严曼卉脸色一沉。
“刚醒就让他好好休息吧,我们先回去。”沈君山看了眼病床边的唐辛领着严曼卉出了病房。
三人走出去没多远,严曼卉便问沈正阳关于唐辛的事。
自打她知道唐辛竟然也在缙北后,心里就没一天舒坦,为了她三天两头不回家,特别是知道沈愿在帮她和钟权打官司后愈发不满意。
钟权一家她确实看不上,但唐辛更不消说,网上流传了那么多她和钟权的事,现在沈愿为她还出了车祸,要不是他车技好躲过一劫,真出了什么事,她唐辛十条命都不够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