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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自一人入睡的时候有些、有些孤寂。”恩和很有求生欲,斟酌着开口,才不说是被主子刺激的。
“……”皇太极蓦然意识到恩和还是单身,听完感想,沉默片刻道,“看上哪个,本汗给你赐婚。”
宫中多美人,就算是各宫侍女,长相总过得去,漂亮的也不在少数。若去宫外寻,凭借总管的身份,岂不是手到擒来?恩和当即大喜,转过一个拐角,渐渐又蔫了下去。
皇太极一看就猜出来了,他怕是没有心仪的姑娘,娶亲之路任重道远。
正想低笑,便听恩和难掩吹捧地道:“奴才与未来媳妇,若有大汗与大福晋的五成恩爱,奴才就心满意足,祖坟烧高香了。”
皇太极挑眉,原来这小子是羡慕他。
兰儿与他自然是神仙眷侣。褪去平日的威严,那张俊朗面容显出几分得意,看在恩和眼里就是天上下红雨。
下一瞬,俊脸的主人开口了:“三成都难,何况五成?”
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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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兰珠没有料到大汗会这时候过来。她方用完膳,此时坐在梳妆镜前,素手轻点,抿了抿唇瓣,匀开不伤身的口脂。
鲜红夹杂微微的粉,颜色如桃花般娇艳,仿佛朝露滴落,一树花瓣迎风舒展。
海兰珠瞧了一眼便抿唇笑,垂目挑着花钿。
这样的颜色,在多铎大婚时用正好,也衬粉白色的旗装,她得挑些相配的首饰。海兰珠挑得入神,在她身后,满室声响弱了下去,只剩清晰的脚步声,沉稳有力,是刻在心上的熟悉。
一时没有察觉那阵熟悉,海兰珠道:“吉雅,你快帮我瞧瞧,哪个最好看?”
骨节分明的大手拾起一只玉钗,顶端镶嵌桃花形状的红粉珍珠。皇太极眼带笑意,俯下身:“这个好看。”
镜前映出高大的身影,海兰珠一怔,尚未反应过来。皇太极抬起玉钗,将之没入乌发,专注地端详片刻,颔首道:“合适。”
“大汗。”海兰珠转过身,弯起眼睛问,“这个时辰,大汗怎么来了?”
“今儿奏折少,没有多少积存,所以来陪陪你。”皇太极面不改色地道。
海兰珠不知其中猫腻,她信以为真。
“今日多铎成亲,我们早些过去。其木格来大金没有多久,许还不熟悉流程,单一个小玉儿做女宾,怕是单薄了些……”她絮絮说着话。
妆容告成,就不必坐在梳妆台前继续打扮。皇太极顺从地被她拉着,坐上一旁的软榻,刚想来一场亲子教育,体会与兰儿独有的脉脉温情,却被灌了一脑子的“多铎”“其木格”“大婚”几个词。
他半晌拧眉:“其木格是谁?”
海兰珠温声道:“其木格就是伯奇福晋的名字,日后要称其木格大福晋了。”
皇太极对此不感兴趣,只不动声色地说:“离大婚还早着,临近喜宴的时辰出宫,岂不是恰好。”
海兰珠道:“他年纪小,又是头一回成亲,没有什么经验……”
皇太极轻咳一声。
海兰珠看向他,恍然的同时,像是能瞧见他眼底的委屈。
她忽然笑了起来,倚靠在他宽阔的肩膀:“大汗册我为大福晋,兰儿很是感激,决心更体贴地侍奉大汗,肚子里的孩子也这么想。”
“日后我们娘俩一起,大汗累了我们锤背,大汗饿了我们做膳,大汗渴了我们沏茶。把恩和总管的活计统统抢走,成为唯二的贴心人,好不好?”
语调轻柔,仿佛带着钩,皇太极喉咙一滚,埋进海兰珠的颈窝里。
他闷闷地笑,一只手覆上显怀的小腹:“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海兰珠眸光潋滟,软软地拉长声音,“大汗舍得?”
这可真是把住他的死穴了,皇太极当即道:“舍不得。”
方才的醋意抛到九霄云外,他哪还想得起什么多铎。
滚烫的温柔在心底流淌,他的海兰珠就该锦衣华服,玉石珍馐,就是不会下地,也有他抱着走。
大福晋只是第一步。在他还能上马拉弓的时候,将天下捧到她面前,到老游遍万里河山,看遍所有的好风景,便是照进现实的最好的幻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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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领府,鳌拜今儿罕见地没有差事。
自从大汗问他“如何煮燕窝”之后,需要处理的军中事务猛然增多,鳌拜已经泡在军营两天了。
他不敢询问主子是不是挟私报复,直觉告诉他,问了就会有更多的事务兜头袭来。于是鳌拜统领的勤快让同僚们肃然起敬,继而目瞪口呆地看他通宵巡察,终于干完了手头上所有的差事,赢得两天珍贵的休沐。
休沐不为什么,只为回家陪夫人。可今日不甚凑巧,恰恰是十五贝勒的大婚,小玉儿一大早便精挑细选,让他参谋首饰与衣裳的款式颜色,选中了,又怀疑他的直男审美,把他赶到一边:“我自己来。”
作为盛京有名的妻管严,鳌拜并不敢反驳,乖乖站到了一旁。
心下止不住地冒酸意,十五贝勒是她一直关照的人,她拿多铎当弟弟看,从前的婚事都要帮他筹谋。而今又是这样重视,打扮那么好看做什么?
难不成从前……
罢了,不想从前,反正小玉儿喜欢的是自己。
在府中严阵以待的多铎忽然打了一个喷嚏,只觉心下有些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