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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不肯:“我守着汗阿玛。”
“朕身边还有一群奴才呢,用不着你。”
“奴才是奴才,跟儿臣怎么一样呢。”
康熙没办法了,眼神瞄向众位太医,示意他们上。
太医心领神会,一个个站出来:“太子殿下,您刚新婚不久,太子妃还等着您呢。”
“太子妃深明大义,汗阿玛病了,孤伺候汗阿玛乃天经地义,她会理解的。”
太医又道:“皇上需要安静。”
“孤小心点,不发出声音就是了。”
太医继续:“殿下,皇上最是疼您,若您因为照顾皇上累倒了,岂不让皇上担心,皇上的病又如何能好?”
胤礽指了指康熙床边,“孤又没说要没日没夜照顾汗阿玛不休息。在这安张软塌,孤就歇在这。”
太医无奈,看向康熙:皇上,臣等尽力了。
不提四年前那回还好,一提四年前,胤礽哪能放心离开,更何况康熙才因为看到石令仪又心绪大震呢。瞧瞧四年前那回,再瞧瞧亲征噶尔丹路上那回。康熙经得住第三次吗?别说康熙,若真再来一次,胤礽也受不住啊。所以,他必须守着,必须盯着。
因着胤礽的坚持,康熙最终败下阵来,只能依了胤礽。心下哀叹:胤礽不走,他就得继续装下去,连个“休息”的时候都没有。这可怎么得了。偏偏主意是他出的,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想到一日三顿都得当真胤礽的面喝药,康熙咬咬牙,自闭了。
就这样,康熙病了数日,胤礽随侍汤药数日。康熙的病没有加重,却也未见明显好转。后宫前朝人心晃荡。胤礽更是心急如焚。
第七日,康熙传旨召了索额图、明珠、张英等一众大臣入宫觐见,下令禅位于太子。
众臣皆惊。胤礽更是目瞪口呆,这模样活似交待后事,他紧握住康熙的手:“汗阿玛,不行!我不答应。我不当皇帝,我就想当太子,只当太子,一辈子当您的太子。汗阿玛,您会好起来的。太医也没说您的病就到了这个地步,您何必如此。”
“别怕。朕还好,朕知道自己的情况,朕相信自己能好起来。”
“那您还……”
“可朕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就算好起来,朕的身体也大不如以前了,国事繁琐,劳心劳力,若朕一直被国事缠身,又能撑得了多久?”
胤礽张了张嘴,不知如何反驳。他很想说,汗阿玛您会在位六十一年,您的日子还长着呢。可是不一样了,如今什么都不一样了。原时空历史上,康熙可没有几次吐血,更不曾昏迷,亦不曾精神恍惚状似癫狂。
胤礽突然无比自责,都是因为他,若不是他,康熙何至于此。
“汗阿玛!”
胤礽双目湿润,鼻尖酸楚。
“保成,你是太子,该明白于你而言,什么最重要。朕现今身体不适,于国事是力不从心了,若你不愿登基,至江山社稷于何地?至天下万民于何地?”
“我……我……”
见胤礽纠结挣扎,康熙直接替他做了决定,转头吩咐众臣:“回去准备吧,钦天监挑个日子,请太子登基。”
“汗阿玛!”
胤礽声音急切了两分,康熙微笑着轻轻擦掉他脸上的泪珠:“汗阿玛还在呢。汗阿玛不走,你便是登基了,也还嫩着呢,汗阿玛得看着点,帮你压住这些老狐狸,不然汗阿玛怎么放心,对不对?”
胤礽咬唇。
康熙又说:“汗阿玛当太上皇,日子快活又悠闲,也更好调养身体。只是辛苦我们保成了。汗阿玛知道处理国事很累,汗阿玛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若不是觉得实在……”
康熙顿住,一叹:“如果保成不愿意便罢了,汗阿玛知道你不喜欢繁琐,不喜欢被国事缠身,若是这般,也只能汗阿玛自己来了。”
康熙强撑着从床上起来,却又半途倒了回去。
这副模样,胤礽哪里还敢勉强他,连连道:“汗阿玛歇着吧,我来!我答应你!”
康熙嘴角微微勾起。
康熙三十一年六月,太子登基。原定于这个月要举行的太子妃册封仪式准备到一半撤了回去,直接筹备起了太子的登基大典。石令仪没等来自己的太子妃册封,直接当了皇后。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才嫁给太子不到两个月,太子就登基了。这事怎么觉得这么玄幻了。
别说她,就连胤礽,即便走完了登基大典所有流程,人也是懵的。至今不明白,康熙怎么就禅位了呢?他怎么就答应了呢?怎么就这么快当上史上最累社畜了呢?
坐在金銮殿的龙椅之上,听着礼部尚书对于册封石令仪为皇后的各项礼制,胤礽迷迷糊糊点头,下朝后便想找康熙,却看到乾清宫一片忙乱,奴才们清点着东西,搬来搬去。至于康熙,完全不见人影。
魏珠瞧见他过来,上前行礼:“皇上,太上皇说您已登基,乾清宫乃帝王居所,让您挑个日子搬过来。他已吩咐了内务府对咸安宫进行整改修葺,日后便住咸安宫去。至于修葺期间这些时日,他说如今已是盛夏,他正好去畅春园避暑。”
胤礽:……
说好的要看着我呢?说好的要帮我压住朝中那些老狐狸呢?跑了?就这么跑了?
胤礽不敢置信!尤其是康熙居然选咸安宫作为日后的居所,这TM是找虐吗?找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