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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一不小心就会变成疯子,即使他是那个社会里最清醒的人,可惜没有人觉得他正常。可怜的大作家再聪明也输给了世界,不要学他,结局很不幸。”她同情地叹息。
“好啦,薇薇,这种时候最好别再提别的男人,专心看着我吧。”他笑道,明亮的瞳孔望入她的眼睛,“现在满意了吗?”
“滚开吧,你个混蛋。”她骂了个脏词,然而不过就像是再正常不过的调情。随即又仰起脑袋,喟叹似地深深呼吸了一口带有花香味的空气。
“我脾气真是越来越差了……凯文,你说怎么办?”
他笑着吻她:“尽管对我发脾气,尽情地辱骂我吧,我甘之如饴,你就是我的天堂,我的欲望之火,拯救我的月亮,我已为你走火入魔。”
“你这话真应该让你的老爹听见。”她伸出手,细腻的指腹慢悠悠滑过他高挺的鼻梁,在深邃眉骨与纤长的眼睫之间游弋,满足地发出一声感叹,“他费尽心血培养的继承人,一个矜持优雅的绅士,一名身份高贵的公爵,竟然会说出这样的情话……而我居然会喜欢你,喜欢一个为了我饱受折磨而变成怪物的你。”
她没有闭眼,失重感如海浪般侵袭头脑,像在黑洞里探求属于亘古与宇宙的答案。
她自始至终端详着天花板上绘制的大片大片鸢尾花的壁画,不停变幻出奇异的颜色,放大在瞳孔中央。
脑海里的画布疯狂地转换情境,缥缈的虚幻间,她想到了欧洲的野牛和天使,颜料持久的秘密,预言家的十四行诗,艺术的避难所,以及,能够与情人共享的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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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薇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尚暗,墙上的挂钟才走了三个大格。
她微微侧眼,看见凯文静静地半躺在旁边,倚着雕镂百合花纹路的床板,不紧不慢地扣上他白色衬衫的扣子。
雪茄的清香慢条斯理地钻进鼻子,浅淡的烟雾缭绕于他的脸庞周围,让他看起来类似于梦境般不真实。
她没说话,就这样睁着眼睛,专注地盯着她的情人看。
他夹着烟的手指骨节分明,纤细颀长,白净得像是一名惯于流连舞会的浪荡公子。
他又有一头柔顺漂亮的栗色卷发,同样沾染着未擦拭的汗珠,矜贵与易碎感在他这张俊秀的脸上难得地达成了微妙的一致。
况且他又擅长绘画,艾薇根本无法凭空想象像他这样的人,在战场上是怎样一副情态。
然而他偏偏自律得不可思议,骑术惊人、打猎时的枪法常引来同伴称赞,手臂肌肉线条清晰而有力,扣住她腰间的时候,她能敏锐感觉到那股无法忽视的力量感,就像秋天旷野里呼啸的风。
“是我打扰到你了吗?”注意到她目不转睛的注视,他有些抱歉地问。
她摇头,脸颊上洇染着绯红的晚雾,嗓音里带了几分白兰地特有的沉醉,这次轮到她情不自禁地发出了赞赏:“你真迷人,我亲爱的。”
“真的吗?”他缓缓吐了一圈烟,眼里透出与月亮同色的微光。
“因为只有此刻,你才完全属于我。”
她倾身向前,光滑的手臂附上他薄薄的衬衣外侧,传递彼此炽热的体温。
“我从来都只属于你。”手指划入她的发丝之间,他温柔地回应。
“但愿如此。”
未等他回答,艾薇不容拒绝地夺过他手指间的雪茄,忍住陌生感,深吸了一口,顷刻,柠檬与柑橘、玫瑰和洋甘菊的气味混合着扑鼻而来,夹杂着烟草独有的奢靡气息,她直起腰,凑近他的脸孔。
雪茄的烟雾在半英寸间氤氲,漫上她的舌尖、牙齿与敏感唇瓣,带着裹挟一切的欲望,传递进他的口腔里。
他起初有些猝不及防,但立刻接受了她的「施舍」,接纳了她的唇齿。
“你们男人都这么喜欢事后一根烟吗?做?爱后非得要靠吸烟才算完成仪式?”她看着他问。
凯文一怔,眼里随即露出歉意:“我的薇薇……我以为你早就接受了我这个习惯,如果你不喜欢的话……”
“不不,我能够接受。”她否认,“我很喜欢看你抽雪茄,你的样子足够优雅,但我更喜欢,嗯,和你做?爱。”
他一笑,再次俯身吻她,低声说:“但你才说我不够激情。”
“一开始确实是,幸好你知错能改。”
气息散尽,她离开了他,开始光着双腿坐在床沿,晃悠着裸露的双脚,看着他穿好衬衣后从床上下去,系上了腰间的皮带。
“真遗憾……”她缓慢地摇头,随后也跳下了床,光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替他束紧了皮带。
“可惜你这么快就要走了,我还没有享受够呢。”
“我也是……”他同样遗憾地说,“但这将是一个我一辈子也忘不掉的夜晚。”
“不用悲观,我亲爱的。虽然我不能和你结婚,但没有人规定伴侣以外的人就不能有爱情。”
“爱你才是最重要的事。”他强颜欢笑地勾唇,眸中的失落却被她尽收眼底。
【爱你才是最重要的事,莱斯特小姐。有些人觉得爱就是婚姻,是清晨六点的吻和一堆孩子,或许爱就是这样,但你知道我怎么想吗?我觉得爱是想触碰却又收回手。】
他想起了《破碎故事之心》里,塞林格的独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