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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谢谢’是超过了恋心的别的情感。
里尔克的双手都抱着她, 并没有空余。
对于茨维塔耶娃的‘遗言’, 他只是笑了起来。
“没有离开。”他甚至眨了眨眼睛。
躺在他怀里的幽灵有些生气地想从他怀里离开。
“别往‘网’里增加咒力了。赖内。”茨维塔耶娃的眉头微蹙, “那只是杯水车薪。”
像是为了反驳她似的,在茨维塔耶娃说完的下一秒,她的身体竟然变凝实了一点。
“怎么回事?赖内,你怎么——”
惊慌起来的茨维塔耶娃的话被滴到她手上的液体给打断了。
从颜色和气味来看,毫无疑问是血液。
从鼻腔滴下来的血液。
里尔克笑着说道:“不好意思让你看到我这样。不过,反正在巴黎的时候你也都见过。”
听到“巴黎”二字,茨维塔耶娃先是剧烈地挣扎起来,然后又突然停止了动作。
她把伸出的手上移到里尔克的额头,片刻后又放下。
“幽灵感觉不到冷热。”她的声音含着颤抖。
幽灵也无法哭泣。
“你是因为那病复发了才没能来见我的。我早该知道。”茨维塔耶娃说道。
“别这样,穆霞。”里尔克还在轻快地笑着,“这种事谁也确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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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血病。你认真的吗?这也太……”
“戏剧性?”
“这不是你中途改的吧?”
“里尔克在巴黎和茨维塔耶娃初遇的时候就是因为白血病在休养。你可以去查查看。”
“那算了。这种事情只有那只老鼠会去做。”
“嗯哼。”
“所以,一个白血病晚期的病人,每天发着高烧,在零下几十度的地方纠结要不要见他已经先走一步的女友?”
“因为里尔克就是一个踌躇不定的人啊,太宰君。他只有到死之前,才能坚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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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和我一起离开了吗?”
沉默了一会,茨维塔耶娃开口道。
她注视着里尔克的眼神有如注视一把正在发出最后的声响的琴。
“我觉得这样很好。”里尔克说道,“有关死的话题,我们在初见的时候就已经谈尽了,现在不过是实践。”
他的声音已经渐渐低了下去。
按理说周围的人不该错过他们的对话,但是,从茨维塔耶娃重新变得凝实开始,天色就开始发生变化。
浓黑。
而且天变矮了。
理论上整个小镇中除了即将死去的里尔克和正在小镇另一边的乙骨忧太之外,不应该有人能感觉到咒力的变化。
但茨维塔耶娃的领域是特殊的,小镇中的‘幽灵’和召唤者都会成为咒力网的一部分来均衡领域内的‘生’和‘死’,事实上,这就是为什么‘幽灵’们能够有实体,能进食。
而此刻,这张‘网’让在其中的所有人都能隐约地感觉到领域正在发生的变化。
‘生’和‘死’进一步混淆了。
之前是死者从生者身上借走了‘生’,而现在,是生者从死者身上借走了‘死’。
活着的人会感觉到在召唤‘幽灵’时的那股寒意重新盘桓到身体之内,直到自己不再感觉得到冷为止。
而一部分此刻原本处于小镇边缘的人会发现更糟糕的事——
他们无法踏出小镇一步。
“你做了什么!”
又一次,是中原中也先开口。
或许是他的体质和普通人有所不同,他并没有被‘死’完全覆盖,但他可以清醒地发现周围除了自己、魏尔伦和兰波之外的人都陷入了奇怪的状态。
听到他的语气激烈的问话,里尔克并没有力气回答。
而且里尔克似乎也不想关心除了茨维塔耶娃以外的任何人。
茨维塔耶娃亦然。
“不用问了,中也。”回应的声音来自身后。
魏尔伦似乎终于从那种只能看到兰波的状态中脱离了,他用一种略复杂的目光扫了一眼那边相拥着的恋人。
“这种变化是因为那个人快死了。就这一点来看,恐怕没人能阻止。”兰波接口道。
他们两个其实还有一些话没说出口。
茨维塔耶娃和里尔克原本的异能力恐怕都是通灵类的,这一点兰波可以有所感应。
通灵这类的异能力在持有者本人有意的前提下可能在异能力者死去的那一瞬间形成自矛盾特异点,兰波就是靠着这么做在死后等了一年等到了魏尔伦。
茨维塔耶娃大概就是这么在死后成为了‘幽灵’,只是能够将能力扩散至整个小镇应该另有原因,很可能和她提到的‘灯’有关。
而里尔克正在做的事情是把自己的异能力和茨维塔耶娃的连接。
一个新的特异点正在诞生,现在上去试图分开那两个人的行为多半只会使得里尔克瞬间死亡,而特异点加速形成。
只是有一个问题。
两种通灵类的异能力在异能力者死前是不会形成特异点的,只有在两个人都处于那条界线之上时才有可能。
也就是说最多只有一次尝试的可能,即眼下。
那里尔克是怎么知道一定能构成特异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