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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就像蜜糖一样的甜, 听得陆骁一颗心都要跟着融化。
谢明珠眼睫毛很长, 莹白的脸庞在烛光下闪着动人的光辉,陆骁低下头,轻啄她纤长浓密的眼睫毛,虔诚地,宠溺地,慢慢地,珍而重之地,仿若在膜拜这世上最贵重,最易碎的珍宝。
夜深人静,就连守在外头的柳绿都忍不住打起瞌睡来,再过半个月就是初冬,窗外的北风呼呼作响,除了盆里的炭火烧得劈啪响,时不时蹦出火星,偌大的寝间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陆骁睡前才亲自点过一遍烛火,寝间灯火通明,大红色的帐幔上以金银丝线绣着繁复的花纹以及一对戏水的鸳鸯。
东宫一切用度都是最好的,哪怕是帐幔也都是出自于京城里最好的绣娘之手,就算是用来绣花纹的金银丝线,也都非寻常凡物。
帐幔垂落于地,上头的湖水花纹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波光粼粼,碧波荡漾,有如金波银浪,不停地涌向岸边,将上头那对恩爱的交|颈|鸳鸯衬得栩栩如生,仿佛要从帐幔上飞出来一般,美不胜收。
软榻也是用最坚固的黄花梨木雕制而成,花纹繁复华美而又不失精致庄重,此时却发出吱吱咯咯的声响。
与此同时,隐隐传出一道小奶猫的哭泣声,小奶猫哭得很伤心,哭声又绵又细,可怜中带着甜意,仿佛是在撒娇。
却不知道这样的撒娇,只会令人愈发地想要坏心捉弄。
如今只是深秋,寒风虽然刺骨,却还不到真正天寒地冻的时候,屋内烧着地龙又燃着火盆,还是有些太过闷热。
约莫一个时辰后,陆骁便哑着声,让人将火盆灭了。
他抱起大汗淋漓的谢明珠,修长手指温柔地抹去她脸上交错的泪痕,低头轻啄了啄她略为失神的双眸。
少女的发丝和脸颊都被汗水打湿,乌黑的长发如瀑布一般披散于榻,发出幽幽的香味;眼角泪痕未消,晶莹的泪珠挂在长长的睫毛上,看上去无辜又脆弱,美得宛如水中的明月。
这可怜又可爱的小模样,简直看得人心都软了,忍不住想要再哄她多喊几声夫君与太子哥哥。
陆骁以前很讨厌江华县主跟前跟后地喊他太子哥哥,现在却特别喜欢谢明珠这样喊自己,有时候她不肯喊,还会变着法子哄她说。
明明是同样的四个字,由谢明珠说出来,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听在陆骁耳中,只觉得甜蜜又满足。
谢明珠的身子因为秋猎的舟车劳顿及惊吓,折腾得不轻,陆骁没打算再多做什么,只是温柔地轻拍她的背,用着略带慵懒的嗓音,哄着他的小宝贝:“明日一早还得去襄国公府,孤不吵你了,娇娇快睡。”
谢明珠确实困极了,脑袋昏昏沉沉的,在男人低沉且充满温柔的嗓音下,慢慢地闭上双眼,就连沉进梦乡,小手也依赖地抱着他。
陆骁低眸,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最后伸出修长手指,轻轻将她脸上的发丝拨到耳后,展露出她纯真恬淡的睡颜。
他像是在看什么宝贝,安静地看了许久、许久,才终于心满意足地闭上眼。
翌日谢明珠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陆骁还要处理静安太后的事,此时并不在东宫。
但是他离开前吩咐过青黛,待太子妃醒来,就先伺候她用早膳,再告诉太子妃,他很快就会回来。
这样温柔体贴的太子殿下,仿佛昨日的凶狠及强悍都只是错觉,哪怕刻意收敛,亦叫人难以招架。
谢明珠却不讨厌这样的陆骁。
柳绿扶起谢明珠下榻,低声道:“娘娘,殿下说他午膳过后才会回来,让您醒来先用膳,不用等他没关系。”
桃红柳绿刚跟着谢明珠进宫时,每次为她更衣都会闹得大红脸,如今伺候太子妃时已能保持镇定的神色,不过两人见到那些惊心动魄的痕迹时,耳根仍不受控地微微发红。
要不是她们亲眼所见,谁能想得到,从来都是冷静自持的太子殿下,面对太子妃时,却总是克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失去平日里的理性,将人欺负成这副模样。
尤其是太子妃的脖颈,简直……
谢明珠似乎也知道陆骁对她的脖颈爱不释手,很快就让桃红取来铜镜。
她拿着铜镜照了一会儿,看到凝脂般的脖子上透着斑斑驳驳的痕迹,耳根微微红了。
谢明珠冷静道:“去将那套立领的宫衣找出来。”
桃红去寻衣裳的同时,谢明珠又吩咐柳绿拿来紫玉散瘀膏,抹完膏药,才又接着涂上一层扑粉,将那些不可言说的痕迹尽数遮掩。
谢明珠成亲将近一年来,这些事桃红柳绿已经做得心应手,很快就处理好一切,待陆骁回到东宫时,小姑娘的脖颈已又如上好的羊脂玉,纯洁无瑕。
陆骁似乎是出宫办事了,回到东宫时,并没有穿着贵气尽显的玉白蟒袍,而是一身鸦青色的常服。
男人俊美昳丽的眉眼带着几分冷漠,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逼人的压迫感,丝毫不见昨日的疯狂。
“娇娇可用完膳了?”陆骁走上前,将坐在罗汉榻上看着自己的小姑娘拥入怀中,垂首轻啄她的发顶。
他狭长的眸子一如既往地清冷,声音却如昨日的一举一动那般,格外地温柔。
谢明珠想起昨夜被他掐着腰低哄的画面,脸颊红了红,眼神也忍不住飘开:“嗯,殿下,我们快点回国公府,都中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