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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护工们看这情形也识趣地建议结束这次训练,然后在大家的前呼后拥下推着电动轮椅往大门走去。
没走几步,前面前面几位教授突然恭敬地点头招呼道:“林董,您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通知我们去接一下。”
我也跟着礼貌地点头问好,几步远的林董敷衍地点了点头,深邃的眼神扫过我和启正,淡淡应道:“听说启正今早自愿接受复健训练,来看看。”
然后转身带着几名助手离去,表情难以捉摸。
那几位教授赶紧跟过去做汇报,低眼看到启正脸色很坦然,他发觉我看他,没说什么,伸手拉过我的手,轻轻拍了下,示意我不要计较。我会心一笑,拍拍他肩,表示我没事。这种感觉真好,仿佛和暖的春风沁入皮肤,不知从何时开始我们都可以从彼此的眼神中读出对方的心意,这让我深深陶醉其中。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重阳,秋高气爽的天气,是放风筝最正点的日子。
更文迟了,不好意思。
第62章
下午在病房里,他从回来就一直沉默,现在正安静地翻看文件,不时在笔记本电脑上敲敲打打,踏踏的打字声断断续续,我则从杂志里不时抬眼偷看他。
良久,我确实受不了这样沉闷的气氛,于是起身走到他跟前。他也抬起头,见我,问道:“怎么了?觉得无聊了?”
我亲昵地弯腰看他忙什么,只见屏幕上还是一版英文,想逗她,于是假装泄气地说:“启正,看来你的中文水平还是没有一点进步呀,那谁帮我签名啊?”
他听后终于抿嘴笑道:“谁说的,我有请中文老师的,不过习惯打英文而已。来。”说着伸手环住我腰拉我挨他坐下,移开电脑,把钢笔塞我手里,我笨拙地握住,努力在白纸上划过一撇,可右手一阵刺痛,刹时无力,钢笔跌落,挫败感顿时袭来。
此时我终于可以体会他的哭泣,我眼眶也红了,他搂紧我,轻吻着我的指尖,正色问道:“难道我们不可以重新开始吗?”
一语双关的问话让我转头看他,眼睛搜索到他眼中的期待,终是又一次绕回这实质问题,我仍记得那时发起的宏愿,人生啊,兜兜转转了几圈又回到原点。
见我不语,他不安地低语:“邹雨,不管你给不给我这个机会,我都想把我另外的99%给你,给你一个完整的我。”
我看着他清澈的虔诚的眼神,居然流下泪来。
他诚恐地急急哄我:“别哭,我做错什么了吗?”
我甩甩眼泪,把头深深埋在他胸前,闷闷应道:“人生从开始就没有回程票,何来重新开始?”
他紧紧抱住我,在我耳边喃喃说:“你说的对,没有结束的旅程何来重新开始呢?”放开我一点,盯着我眼睛,认真地问,“邹雨,你愿意同我一起继续走下去吗?——直到死亡。”
我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下,他俯下头吻我的泪痕,在他蛊惑一般的微凉触觉下,我微微地点了点头,然后顺势回吻,再一次,我们在缠绵的吻中迷失了自己。
许久,他才温柔问道:“你变得像个小女生一样爱哭,告诉我,为什么?”
我自嘲地笑笑,没有回答,有些东西永远只会留在心底。
“因为我?”他反问,摩挲着我的头发,内疚地说:“对不起。”
我很笨地应道:“没关系。”
换来他更强烈的拥抱,那么紧,像要把我嵌入他身体一般。直到我快呼吸不动了他才松开,轻喘口气,说:“来,我们继续。”
说着适度握住我缠着纱布的右手,拿住笔在纸上比划起来。我任由他握着,心中的涟漪不断扩大,有种酸酸的软软的情愫驻留了下来,只呆呆侧眼看着他无比认真的神情发呆。
等我回过神来,纸上已出现三个字,很周正,极有力度的三个字——“我爱你。”
我突然想起江心遥在帐篷外对我说的那番话,不禁追问:“启正,这个‘爱’代表哪一种‘爱’?”
“哪一种‘爱’?”他疑惑地问。
“例如关爱、友爱或者恋爱,等等。”我提示。
他顺着我的话认真思索了下才答:“邹雨,我对你的‘爱’真的分不清是哪一种,不过,”他吸了口气,像鼓足了劲似的低声说“我是真的‘爱’你。”
“这是你中文老师教你的?”我好奇地问。
“他只教我中文的拼写及语法使用,并没有教我如何对所爱的人表白真心。”他莞尔一笑。
说着,继续在“我爱你”三个字后面加上“邹雨”二字。作趣地问:“邹律师,请问这句的语法是否正确?”
“报告林总,完全正确。”我正儿八经地点头。听到他一阵欢笑,看到他轻松的表情,我由衷地笑出声来。
接下来的复健训练艰辛而漫长。当我看到他额上汗珠滴滴落在地板上,只为一个平常人每天做成百上千遍的交换重心动作时,只恨不得我来替他,可我只能在他几步之遥鼓励他,强颜欢笑地向他招手。
两周下来,启正走了跌、跌了再走,却收效甚微,可每次他都没说什么,只向我微笑,连我夜里要陪在他房里他都以各种理由推辞了,总吩咐傅哥陪我回医院附近的酒店。
这天邹天神秘地CALL我下楼,出来一看,居然同女友双双来北京看我来了。我非常高兴,只好向启正“告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