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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传来他被打败一般闷闷的话语:“邹雨,如果你不觉得唐突,我能向你求婚吗?只有这样,才能明确我们的关系。”
我昂着头,尽力不让眼泪掉下,不敢回头,只僵了下,回了句:“对,很唐突。”
怀着复杂的心情奔出了病房。
作者有话要说:
年末确实太忙了,只能顶着锅盖来发文,这章可能很多童鞋不满意,不过拍就拍吧.
第63章
夜里的住院部花园有着白天没有的静谧,我数着步子,不时望向九楼那个让我牵挂的窗口,心里已经懊悔当时的冲动,如今冷静下来换位思考,也明了他的出发点是对我好。邹雨,你不是已过了冲动的年龄吗?他是病人,无论如何你也要体谅他才好。
越发这样翻来覆去地想越放心不下。他现在在干什么呢?思考问题时开合着手机?还是微皱着眉头在批阅文件?今天的复健训练进行得怎样?有进步吗?数个疑问总是挥之不去。
徘徊到第589步,我终于忍不住走回电梯前,想按“9”,最后还是胆怯收回手。好在背后有对情侣按了“6”,电梯到,他们走了进去,看到我迟疑不决,那女的奇怪地问:“小姐,你要不要上?”
上?还是不上?我磨蹭着,在电梯合上那一刻,我终于鼓足勇气按开门迫切地挤了进去,按了个“9”,深深吁口气,对旁边那位女的说:“要上的,谢谢!”
那女的应道:“看你急的,赶上就好。”
我点头,心想难道我心急别人都一眼能看懂吗?……7、8、9,电梯终于叮地一声开启,我疾步走回病房,可房里烟雾弥漫,他竟不顾骨折大忌在吸烟!我心头一紧,冲进去夺下他手中燃了长长一段灰烬的烟头,丢进垃圾筒里,他抬头瞪着我,手一挥,厉声叫道:“别管我!”
“你这是在自杀,不知道吗?”我带着心痛小声责问。
他紧接又抽出一根,右手遍地找打火机,我抽出压在文件下的打火机递上,他瞄了我一眼,没说什么直接点上,我知道那是跟我怄气,用自残的方式。
我的双手松开又紧握,握紧又松开,上来时的喜悦和勇气已烟消云散,是的,他应该生我的气,可他以这种方式怄气最最令我难受。
我不屈不挠地抢过香烟丢掉。他再一次掏出香烟,手抖了一下,烟落在被面,这时我才注意到他两腿膝盖处的瘀青,上面正敷着药,我刹时明白他每晚执意让我回宾馆的原因。
他没去捡香烟,继续抽出一根,我再也忍不住了,抢前抱住他头,语无伦次地嚷:“启正,别这样,是我太冲动了,对不起,求你别这样,你这样令我太难受了。”
怀里的人停止了动作,片刻才沉声说道:
“邹雨,我一直以来都不知道该怎样待你,钱财?权力?地位?你不稀罕,就算我捧上婚姻,你也不稀罕。那么,你要的是什么?是什么?”说着,手尝试着搂住我腰,“就算我这样抱着你,也觉得你总有一天会离我而去。”
说完沉重地叹了口气,我只盯着他的双膝,答非所问地说:“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一个人自己扛着?”
“我只想等过段时间风波平息后才告诉你,应宏出来了,林达陪着他,挺好的。”他误解了我意思。
“我,指的是这个。”我蹲下仔细地端详起重重的淤青,一重盖着一重,他有些局促地要拉下裤腿,我止住,柔声问:“两周了,对不对?”
他犹豫了下,微微点头。
“为什么不让我知道?”我咬着嘴唇抬眼看他。
“只是不想你担心。”他轻描淡写地说。
昏黄的灯光透出他消瘦的轮廓,我不自主地伸手抚摸着他脸颊说:
“你知不知道,我宁愿你偷偷抱着我痛哭,也不愿看到你对我强颜欢笑,那样比你离开我更要让我难过。”
他反抓住我手,轻轻摩挲着我手指拆除钢钉后留下的惨白痕迹,把我手贴在他脸颊上,抚摸着,哑然说:
“我以为你只想看到那个有钱有势的林启正。”
我带着深深的内疚说:“是啊,我爱林启正,那个答应过给我他百分之百的林启正,不知道他现在还愿不愿意与我分享他的百分之百?”
“他的一切?”他揣度着我的话语,小心翼翼地问。
“对,他的一切,过去,现在,还有将来。”我明白他指的“过去”是什么,可我毫不犹豫地回答出来。
他紧紧握住我的手,那样用力,手指的剧痛让我一震,我第一次觉得这深入骨髓的痛竟有让人心驰神荡的效果。
这天夜里,我与他躺在那张不算太小的单人床上,漫天地聊了很久,他简明扼要地阐述了谭应宏的现状,知道他同林达能在一起,我很欣慰;我则说了邹天同他女友的好事将近,他老实问我要不要他好好“表示”一下,我挡住了,笑说着:“别别,你那一份礼送过来比我家全部财产都贵,别让人以为我中了五百万彩票。”
他听后笑出声来,在我耳边小声道:“我这张长期饭票可不止五百万哦。”
“多少?嗯?”我随意斜睨他。
他随手扯过一份报表指着其中一格给我看,我装作认真地探头一瞧。好家伙,这么多个零啊,好在我对数字不甚敏感,也懒得数,嗯了一声躺了回去。心里却远没有脸色平静,只觉胸口有点闷,不过看他一脸淡然的微笑,我也跟着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