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拉用拇指擦过鳞片，微微带着湿意。
    她知道自己只是一个「物品」吗？塞拉想。
    “我已经完全康复了哦！”
    白兰笑眯眯地凑到塞拉身旁来。
    “塞拉要是不信的话……”他捏起塞拉的手腕，将她的手背贴到自己的额头，“可以亲自试试。”
    塞拉的手常年冰凉，此刻贴上白兰温度正常的额头，就像一块令人神清气爽的冰块，他一时间居然不想拿下来了。
    “放开……”
    塞拉面无表情地看着耍赖的某人。
    六吊花的其他人都已经出去追击彭格列，昨天他们没能找到尤尼。反而石榴被某个房地产中介骗去富士山转了一圈。
    “真冷漠啊……”白兰乖乖松开了塞拉的手，“如果是他——你也会这么说吗？”
    “你想什么呢……”塞拉歪头，“当然不会。”
    “叫人伤心的回答。”他嘴上这么说，脸上的微笑却没有丝毫变化，“还是去看看我为你准备的好戏吧，我们昨天已经错过一次了。”
    塞拉很快知道了他所谓的礼物是什么——
    修罗开匣……
    这只是一个好听的名字，已经隐隐有所猜测的塞拉很快从记忆中搜索出了这个项目真正的代号。
    “编号SS-00X，人类与能量构筑体的结合试验。”
    她看向在场的六吊花，“我只写了有关蜥蜴科的报告，而001号的蜥蜴……”
    “他是雏菊，晴属性，依靠活化的特性，能够达到不死之身的效果哦。”
    白兰像是在介绍工业制品一样和塞拉说道。
    “不过这只是你的设想中，最低级的那一款而已……”他指向红色的身影，“看看石榴吧！他成功和暴龙能量体结合了，拥有压倒性的力量和防御力，是塞拉你构想中最简单粗暴的一种。”
    “然后是桔梗啦——他很优秀不是吗，居然能完成塞拉你关于肉食棘龙的设想，不过云属性只有增值一种特性。否则同时拥有其他特性的棘龙会成为功能最全面的融合体。”
    塞拉研究蜥蜴是为了更高的幻想种——原始恐龙，和人鱼不同，恐龙是确实出现过的生物，能够取得基因和化石，塞拉也更容易培养出各类组织。
    她最早培养出来的就是恐龙的鳞片，赋予了强大的防御力，和石榴身上的鳞片一模一样。
    塞拉舔了舔发干的唇，这是——多么残酷又美丽的礼物。
    她一共在两个人身上做过结合试验，一个是铃兰，另一个……就是白兰。
    正因为曾经付诸行动，塞拉才会知道这背后是多么凶险，与能量体结合过的人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类，他们将会拥有超越人类的力量——往往这一点就能剥离一个人的「人性」，但结合试验远不止如此。
    因为塞拉的最终目的是制造出符合她标准的崭新物种。从一开始，这就不是一个「改造人类」的项目，而是一个「创造物种」的项目。
    那么人类的情感、道德，甚至贪嗔痴怒都不在重要，塞拉为这些物种留下的唯一准绳就是她自己——
    只要塞拉不堕落，这些物种都会在保有人类记忆的情况下，遵守塞拉的那一套人类准则。
    因为太过出格，而且实现的过程中必然触及人类底线，这个项目她最后只是开了个头就放弃了。
    只是那一份项目书还是被封存了起来。
    “塞拉酱的计划可行性很高哦……”白兰心情很好地说，“我只是在平行世界实验了十次左右就全部成功了，而小铃兰有塞拉酱亲自改造，一次成功，可是省了我好多工夫。”
    他站到塞拉背后，双手贴上她的脸颊，让她慢慢转头。
    “不过我最想让塞拉酱看的，果然还是那个——”
    巨大的、金色的人影，缓缓走来。
    “看吧……”他的唇几乎要触碰到塞拉的耳廓，温热的气息吹进耳中，“只有我，才能完成塞拉酱的设想，才能让塞拉酱毫无束缚地施展自己的才华。”
    “在那个世界，你没法继续的实验，可以在这里完成。”
    “在那个世界，你最终放弃的实验……也可以完成哦。”
    塞拉的瞳孔猛地缩小，那金色的致密能量体——
    就是白兰！她所在世界的白兰！
    胸前的绿色宝石在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散发出热度，不算滚烫，但却在提醒塞拉。
    眼前的，可不是什么冒牌货。
    “塞拉酱当时为什么终止了实验呢……”白兰开心地环住塞拉的肩膀，“我猜猜看呐……是因为，那个家伙觉醒的能力和灵魂有关，而要让能力得到最大的发挥。”
    “要做的，就是抛弃肉/体，对吧？”
    他渐渐收紧了怀抱，像是终于缠绕上猎物的蛇。
    “也就是俗称的，死亡。塞拉酱怎么聪明，怎么会研究不明白区区一个灵魂呢，你没有继续实验的原因只有一个——”
    “你爱上他了呀，塞拉酱。所以你才会不忍心让他死亡……哪怕可能成为更高级的生命，可那样的话，就不是「白兰」了不是么。”
    “但是没关系……”他的心跳很快，被他圈在怀中的塞拉觉得自己似乎被扼住了咽喉，“塞拉酱不忍心做的，由我来下手。阻碍塞拉酱追求更高的目标的他也是，直接消失掉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