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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叶是被他亲手打压下去的,他完全能理解她在新剧杀青时的复杂心情。
在过去几年里,他从没觉得这样极限打压一个林初叶有什么不对。
林初叶是他手中的艺人,她的前途被拿捏在他手上,她根本没有反抗的资本。
但凡她能清楚认识到这一点,顺着他一点,根本不会有被打压一事。
所以这一切在他看来不过是林初叶自讨苦吃。他一直在给她机会,门一直为她敞开着,只是她自己不愿握住而已。
所以对于林初叶,他从来没有过愧疚,只有生气,气她的不识好歹。
可是看着在戏里、在台上眼睛带光的林初叶,他又有些迷茫。
那是他一直渴求,却求而不得的林初叶。
软的不行,硬的她不吃。
他就像西游记里的赛太岁,明明已将喜爱的人放到了眼皮底下看着,却碰不到,吃不得。
林初叶虽然没有金圣宫娘娘的五彩霞衣,但法律就是她最好的武器。
她不会和他以前追求的其他女孩那样,半推半就地就从了。他稍微有一点越界,她二话不说直接报警,是真的报,不是恐吓。
周瑾辰狂躁归狂躁,但大部分时候还是清醒的,他的身份,他的职业,和他的社会地位让他不敢冒这个险。那次被拘留的经历就像那件五彩霞衣,被刺痛的感受太过深刻,让他不敢轻易挑战。
这样的束手束脚里,他眼睁睁看着她对另一个男人笑靥如花,以及那声不知道是戏谑还是真实的“舅妈”。但周瑾辰轻举妄动不了。
犯法的事他不能做,为了一个林初叶去坐牢不值得。
擦边的事他做不成。
华言那次的股东大会没能按照他预期结局走,尹新龙和那几个反水的股东被华言以“人走股留”的方式给剔除了股东资格,一个没留下。
温席远不仅没被扳倒,反而把公司掌控得更牢。反而是他,一向发展平稳的公司最近开始陷入水深火
热,合作项目开始频频被抽资,向来听话的公司股东和董事会也开始对他的决策不满,以公司产品结构过于单一和没有头部作品为由,不断向他施压要进行公司结构调整,
不行就公司换一把手,开一次会闹一次。
现在的周瑾辰内外交困无暇他顾。
周瑾辰丝毫不怀疑,这其中有温席远的手笔。当年他让人频频把林初叶换掉,现在的温席远也让人频频从他的项目抽资。
他试图让人削弱温席远在华言的影响力,温席远现在在削弱他在星一的影响力。
他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在他审视温席远的时间里,温席远也在看他,相互交锋的眼神里,温席远始终是平静且游刃有余的。
周瑾辰被他看得怒气横生却又无力反击,一张脸冷成了极地。
许安然则是一贯的不屑,她不认识温席远,但对于林初叶她一向是看不上的。
现在听到小朋友在讨论签名问题,她只觉得好笑,这种好笑不仅是表现在刚才的嗤笑里,连斜睨她的眼神都是一种笑她白日做梦的不屑。
林初叶没忽略她眼中的讪笑。
她没理会,只是平静笑笑,看向温席远:“对了,我和叶欣说了我们回宁市的事,她约我们晚上一起吃个饭,去吗?”
温席远点点头:“去吧。”
“好。”林初叶点头应了声,又看向温书宁,问他们晚上的安排。
“他晚上还有课,得送他去补习班。”温书宁指了指瞬间苦脸的何鸣幽,“你们有安排就先忙你们的,不用管我们,改天再来家里吃饭。”
林初叶点点头:“好。”
她给叶欣回了个信息,这才把手机关了机。
飞机滑行起飞,看着外面蓝天白云,林初叶有种当初回宁市时的放松和惬意。
她是真心喜欢宁市生活的,不用在意事业,不问前程,就是踏实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心境还是一样的心境,唯一不一样的,那时她独自一人回去,还在思考要不要先找个男人结婚生子,把那两年的合同空档期给填满。如果男人人还可以,就走大部分人在走的人生,一起努力经营自己的小家庭,然后波澜不兴地把日子过下去;如果人不行,就只要孩子不要爹了。没想着现在她是真带了个男人回去,还是个自己欢喜的,不用想着婚后分房睡,也不用考虑要不要去父留子。
好像有点幸运。
她不由侧头看了眼温席远。
温席远正在看她,看她看过来,问她:“怎么了?”
“没什么。”林初叶微微摇头,朝他挨近了些,主动抱住了他手臂,“只是觉得人生的际遇有时候挺奇妙的。”
温席远笑,垂眸看她:“我吗?”
林初叶也正仰着头看他,认真点头:“嗯。”
温席远笑笑,手掌抚着她头发,没说话。
周瑾辰和许安然就坐在两人斜后面,一抬头就看到两人相视而笑的样子,周瑾辰被刺激得心脏越发苦涩,脸越冷。
许安然是越发地不屑。
飞机落地时,几人也是差不多同时下的飞机。林初叶和温席远走在前面,周瑾辰和许安然走在后面,谁也没有主动搭腔。
取行李时温席远和周瑾辰站在行李传送带前,一人一边,一个面容平静一个冷着张脸,谁也没说话。林初叶和温书宁何鸣幽站在一边等温席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