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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玉并不清楚他这怒气的由来。打定主意不开口,怕说多错多。
檀云秋凝视她一会儿:“过来。”
华玉膝行过去。
檀云秋这才看清她穿着小衣小裤,显然是要入睡的模样。从他登基那日起,便被催着娶妻纳妾,后宫无人,这是不行的。可他对此并不热衷。不过他想起,孟华玉也在储秀,他便来了。本以为来之后,会看到她满心欢喜地迎接自己,可是没有。他瞥见东尽头的屋子熄了光,胸腔立马被一股郁气充斥。
他动动唇,察觉到她有些畏惧的身子,便松了松语气:“别跪在地上,站起来。”他伸手扶着她的两条细胳膊,没忍住揉了揉,若无其事地松开手,问她:“不舒服?”
华玉低着头,半晌才点了点。
她真是昏了头,无论他是摄政王还是皇上,他来,她都要出去迎接的。更何况还是今日,估计储秀的人都出去了,只有她在屋子里假装睡觉,她忍不住在心中叹口气。她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因为心蕊的几句话?可是心蕊那些话她不应该在意啊!
既然想不通,就不再想。
华玉想开口认错,只当她垂眸看向檀云秋时,却发现他周身的冰寒褪去了。
檀云秋又握住了华玉的手,他的面色终于缓和下去。原来是因为不舒服才没出去的,他还以为......她不愿服侍自己呢。不过想想,也是好笑,她从一开始就摆明了要做他的人,怎么会突然疏离?也是自己多想了。
“哪里不舒服?”
他记得之前见她还是好好的,不过也有十几天没见过了,实在是事情太多太忙。
他登基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下令将十几年前太子谋逆案翻出来,如今案件还在调查中,他心里存了事,也就淡了其他心思。只是时不时地让人汇报一下华玉的事情,他知道华玉的性子温和,不张扬不谄媚,安安静静地只做好自己的事。
只是没人告诉他,她身子不舒服。
华玉没想到他能来自己屋中,积压着的莫名的郁气早就消散了,她这才想起自己是光着脚的,一时间有些尴尬,左脚踩在右脚上,兀自沉默会儿,又笑开:“您来了我就哪里都不难受了!”
只是一句普通的话,甚至还有几分故意讨好的嫌疑。可他竟然也跟着笑了笑。嘴角勾起浅淡的弧度,然只这一下,就足够暖了他的面容。
华玉注意到他的变化,一时有些惊奇地盯着他看。
檀云秋不自在地垂头。也是这个时候,他注意到华玉光着的双脚。眼下虽已入春,炭火撤了,屋内还是凉丝丝的,更别提光脚站在地面。借着昏黄的烛火,他看见那两只小脚叠在一起,冰得脚指蜷缩抓在地面。
他一时忘记要说什么,目光定定盯着。忽而又见那十根小巧玲珑的脚趾动动,他这才慌神,方才怎能一直盯着女子的脚看,便燥得脸红,可转而又想,不一样的,孟华玉现在是他的了,不需要偷偷摸摸,而是光明正大属于他的。
......属于他。这听起来似乎是一个令他身心愉快的词语。
“您怎么想着来这里呢?”
檀云秋不解:“嗯?我不能来吗。”
华玉忍了忍,没忍住想要说的话:“储秀加上我一共有四位司寝宫女,我早就瞧见了,各个都长得很美,声音也像百灵鸟似的好听,您......您不去瞧瞧吗?”
说完,有些紧张地盯着他。
檀云秋不懂她话里的小心思,直言道:“方才见了。”然后又吩咐她:“把我推进去。”
华玉见他没往下说,只是平平淡淡一句见了,便从心底溢出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窃喜。她先前有过侍奉他的经验,知道该怎样把他扶到床上去,也知道该怎样给他换洗衣裳。
她很熟练地做完。
檀云秋换了中衣仰躺在床上。
这是华玉第一次见他脱下外袍的样子。之前哪怕与她再亲密,他都是穿着外袍的,顶多松散些,裤子往下退,从没像眼下这般,任她将他外袍脱下,只穿件薄薄的中衣躺下。这是不是说明二人更亲密了呢?或许是因为她现在的身份不是檀瑾宁的人,而成了他的人了吧。
华玉翻个身子,压住他的胸膛。
檀云秋一僵。
华玉小声道:“是您想让我来储秀的吗?”
依着她的身份,根本不可能进储秀。
除非是檀云秋吩咐的。
檀云秋低嗯了声,手虚虚搭在她的背上。
华玉后背痒痒的,她扭了扭身子,又恢复到之前的动作,抿着唇偷偷笑笑,像是闲聊般开口:“......我来储秀时,嬷嬷把房间都安排好了,我进了现在这间。白天要听嬷嬷讲规矩,晚间倒床就睡。还是今日,我打开镜盒才发现里面盛着琳琅满目的珠钗首饰,衣橱里也全是衣裳......这是您做得吗?”
檀云秋仍旧是那句不冷不淡的“嗯”。
华玉已经很欢喜了。这么多首饰衣裳呢!
她沉浸在喜悦的情绪中,忽的,(省略一个男主的动作),她啊了声。
“皇上!”叫完她连忙捂住嘴,瞪着无辜的眼睛。
檀云秋不以为意,(省略一个动作)。
华玉羞得泪眼朦胧。
檀云秋凑近她耳边问道:“......嬷嬷都教了你什么?”
华玉的脸轰得烧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