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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带着笑意的声音在纪江耳中显得微妙极了,他的声音低得只有相距得如此近的纪江可以听见:“小纪江的能力对其他人真不公平啊。不过那种能力,对小纪江而言更接近诅咒吧?”
纪江浑身僵硬,伸手抵着五条悟防止他继续靠近,奇怪而陌生的感觉让她慌乱而无所适从。她已经不需要多问,已经确定五条悟是知道她能力的了。
想想也是,如何细微的变动都逃不过六眼的观测。就算六眼无法看见那些好感框,但她平日里的习惯估计也早就暴露她的能力出去了,现在的问题就是……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纪江已经完全将一开始准备解释的内容丢到脑后,被窥破秘密的羞愤使她全身都发起烫来,破罐子破摔地问道,“还有之前那些话,你是不是、是不是……”
纪江突然不敢再往下问了。
那些约定和暗示,是真心还是他的玩笑。
“纪江不妨猜猜看?”五条悟饶有兴致地卖着关子,逗着对方。
事实上发现纪江能力时他也有一些隐秘的自得,此时纪江问起来,他完全忽略了纪江后半句问话的不对劲。
因此当掌心被濡湿时,五条悟有一瞬的失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受惊地撤手退开,眼睛倏地睁大,盯着眼角泛红的纪江不知作何反应。
手上被泪水沾湿的地方泛着隐隐的痒意,五条悟警惕地看着不知为何落泪的对方,无名的焦虑如一把火烧得他无措起来。
纪江见五条后退的模样,顿时起了误会,那瞬间也不管什么所谓的「好感」、「秘密」了,上前揪住五条悟的领子就拉着他俯身下来,盯着那双纯粹的湛蓝瞳孔质问道:“所以那些话你都是骗我的?”
这段时间因为心事,纪江的眼睛里装了太多东西,此刻这双浓墨一般的眸子还沾着水光,又因为怒火而显得亮晶晶的,久违地显露出几分活力。
清亮的瞳孔倒映着他的影子,似乎她眼下只看得见他一样,再无其他杂念。
五条悟不由得抬手捧住纪江的脸,拇指拭掉纪江眼边的水痕,声音微哑:“哪些话?”
“还能是哪些,不就是你说的喜……”
纪江的声音戛然而止,下意识松开手想要退开,腰间却不知何时已被对方揽住。
在那双郁郁深深的蓝色六眼的注视下,纪江突然感到了一股灵魂上的畏惧与战栗。
她想起现世咒术界关于六眼的传闻、关于五条悟的传闻,突然生出了一股想要逃跑的冲动。
而五条悟甚至还在笑着。
“原来是这个啊。”五条悟凑在纪江的耳边轻咬着音说到,这个姿势近乎将她整个人都搂在怀中了。
白发咒术师将下巴搁在少女的肩窝,胸腔因为笑出声微微震颤着,眼睛也轻轻眯起来:“这些话我可没骗过纪江,我可是很喜欢纪江的。倒是纪江对我的选择,究竟有几分是出于自己的意愿呢?”
“该不会是看着「那些东西」选的吧?”咒术师的语调微微上扬,带着几分调笑。
“呃……”纪江本因如此亲密的姿势不自在,听到这里愤愤不平地推了五条悟一把,没想到真把对方推动了。
诧异一闪而过,纪江气得面颊薄红:“我要是看那些东西选,第一个一定不选你!”
比较当初五条悟的好感稳定在中等水平就跟锁死了一样,奇怪得就跟他这个人一样……
纪江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五条悟好感的异常不是一开始就有的,而是后来突变的。
再结合五条悟早就猜测到了她的能力,纪江不可思议地瞪着对方:“你在想办法控制那些数值!”
数值?
五条悟眨了眨眼,旋即明白纪江指的是什么,笑得得意:“本来不确定有没有用,现在看来是起作用了。”
纪江第一次遇到这种连自己情感都能控制的人,目瞪口呆,近乎失语。
“看起来纪江现在的状态好些了,那这里发生了什么就好好解释吧。”
五条悟说着,懒散地往一旁的栏杆一靠。纪江注意到五条的动作后,呼吸一窒,连忙伸手拉住五条。
一旁的栏杆早在一开始剧烈的灵压下化作了花架子,轻轻一碰就如多米诺骨牌一样散架了。
手臂揽着咒术师的腰,不知是被他抱在怀里还是自己搂着他,纪江思忖了片刻,斟酌道:“六眼不会连这也看不出来吧?”
五条悟:“六眼的事是谁告诉你的,纪江?”
纪江:……
你醒醒啊五条悟!
……
“所以,经过协商,我们需要赔付高专六成的修理费用。另外,因为未经同意对薨星宫进行的改造,我们还需额外对高专进行赔付,这部分费用将由朽木家负责……”
“目前咒术界多数人对咒力的变动原因并不清楚。但有一部分人希望毁掉薨星宫下的转换装置……”
旅馆内风扇嗡嗡地运转着,熟悉的圆桌面前,浦原慢悠悠地摇着自己的扇子,乱菊撑着脑袋没让自己睡过去,碎蜂和夜一根本不在场想,露琪亚在桌前正襟危坐听着汇报,纪江……
纪江垂着脑袋听着修兵念着自己在高专的行为导致的后果,其中大部分都是赔偿清单,还夹杂着一部分对她充满敌意的组织人员名单。
游离的所有咒力转化为灵力将导致不会诞生新的咒灵。对大部分人而言这是好事,而对于一部分以咒术为业传家的人而言,就是砸人饭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