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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忆思揉揉眼,又向他温热的身体凑了凑,依偎在他的怀里:“几点了?”
顾渊穆沉默一瞬,真的转身去床头柜上拿手机。
紧贴的温暖突然消失,秦忆思轻哼一声,又下意识地蹭蹭,凑近他。
最后干脆伸手抱住。
“十二点。”顾渊穆点亮屏幕,煞有其事地回答。
话音刚落,他接住秦忆思八爪鱼的抱,鼻尖萦绕的,是她身上与他同样的淡淡雪松香。
“生日快乐。”他压低嗓音。
秦忆思的动作停顿片刻,困意在听到这四个字后,被驱散了大半。
察觉到她的茫然,顾渊穆好笑地低头盯着她数秒。见她是真的还在发懵,他禁不住低笑出声。
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他重复:“生日快乐,思思。”
十二点一过,是秦忆思的阳历生日。
“还好赶上了。”他呢喃,将她在怀中抱得更紧。
顾氏夫妇去世十五年,也是燃心集团成立二十周年。
秦忆思的猜想,的确没错。但最终加快所有事情终结的原因,与她相关。
他吩咐手下人加快动作时,最急切的目的是——
当他的妻子过生日时,他要陪在她的身边。
他错过了很多个她的生日,但他希望……
“以后每个生日,我都会陪你一起。”
不论是在天涯,抑或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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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盛恩惠自杀案在B市开庭。
秦忆思和言嘉B市办事处诉讼一组的负责人,共同与盛国庆出庭。
她在S市没有待太久,手中的工作太多,第二天就返回了B市。顾渊穆也有燃心高层重组后的事情要处理,没能陪她一起。
爱情是使她变得更强大的后盾。
无论这场诉讼最后的结果如何,都有一个人永远支持她、信任她。
他会用无声的陪伴鼓励,亦会在她看不到的角落为她遮风挡雨。
冲镜子扬起一个自信的笑,秦忆思把衬衫领结打好,腰背挺直。
这也许是爱情最好的样子,他们彼此治愈,获得更多的滋养。
“如果我最后不得不晓之以情,不要嘲笑我?”开庭前,秦忆思小声和同事打趣。
同事宽慰地笑笑:“你第一次出庭,很适合这角色,咱们两个分工明确。”
打趣完,她又冲秦忆思眨眼:“放心吧,晓之以情很正常,不要太有压力。”
律师要讲证据,也要会讲故事。
因这场诉讼的社会关注度太高,法院并没有选择公开开庭。
秦忆思坐在原告席上,没有紧张,更多的是焦灼。盛恩惠的丈夫李康,是个比她想象中更聪明、沉着的人。
即便他的受教育程度,甚至还不如赵兰秀的前夫。
李康一直沉默,只回答必要的问题,其余都交给辩护律师。他含胸坐在椅子上,垂着头,看起来内向、不善言辞。
他从外表上,不像是个会家暴的人。但在橙黄项目接触的人多了,她们也了解,正是这样在外的唯唯诺诺、不敢表达,反而使他们回家后,把积累的怨气发在比他们更弱势的妻子身上。
俗称,窝里横。
秦忆思也问了李康几个问题,她说不上来地感到不对劲。
李康看向他的眼神里,好像有隐隐的嘲讽和得意。当她要去细究的时候,却对上的是他质朴、低落的眼。
这种不适,她曾经在面对顾泽深的时候也感受过。
深吸一口气,秦忆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在送她到S市机场时,顾渊穆环抱着她,对她说过——
再严谨,心理素质再好的人,也会露出马脚。你要做的,是细心和耐心。
庭审进行到下一环节,出庭证人在宣读过承诺书后,正如实表述她知道的案发经过。
“我是住在盛恩惠家楼下的邻居,王蔓。事发当天,我正带着孩子在餐厅吃饭。”女人是第一次出庭作证,声音隐隐有些发抖。
她看向秦忆思,舔舔唇,才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盛恩惠和李康经常吵架,我们作为邻居,常常能听到哭闹和打骂声。尤其是我们住在楼下的,桌椅来回刺耳的拉扯更是灾难。当天……也是这样,我们都习惯了。”
秦忆思找到王蔓时,她还有顾虑。她怕李康之后蓄意报复,毕竟家里还有个小孩子。秦忆思当时表示理解,是过了几天后,王蔓又主动来找秦忆思的。
如果连女生都不帮助女生,我们更没有可以依靠的了——她带着孩子来时,在言嘉的会客室里,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听到他们从比较远的地方,一直从我头顶上方吵过去,伴随打骂的声音。可能是盛恩惠……摔在地上很多次,特别响。下午小区里很安静,房子又不隔音,孩子都被吓哭了。”
“我哄孩子的时候,听到吵闹的声音小下去,以为差不多气消了。结果给孩子刚喂一口粥,就听到一声尖叫,和挺响的拉窗户声。之后就是重物落地,楼下也有人在尖叫。”
提到这里,她明显回忆起当时的情景,瞳孔紧缩。
“我听到楼上没声了,感觉不太对劲,就立刻放下勺子去厨房窗户边看……她已经摔下去了。”
王蔓的心明显一紧,表情也变得不对劲。
她拿起桌上的水,赶紧灌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