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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母避了避他,将红包递到季屿面前。
都到面前了,季屿还能叫季父拿回去?
他一把接过,连演戏都忘了,朝季父甜甜一笑:“嘿嘿,谢谢爸爸。”
季父捞了空,不爽地哼了声,又拿起筷子下菜去了。
季榆迟全程旁观,没参与。
季屿不知道季父为什么不高兴,他却是知道的。
季爷爷和季母那边,他跟季屿的事,他已经挑明,也得到了同意。
但季父暂时还是接受不了的。
所以,他那个红包,季父给的不情愿。
虽然不情愿,但他还是准备了的。
季榆迟门清,瞟了眼被季屿放在他面前的第三个红包,又看了季父一眼。
目光短暂相接,季父又哼了声,别开了目光。
“建平,你怎么回事,榆迟挣的再多也是小辈,你给个红包这么不情不愿的。”季爷爷见季父一脸不高兴,训斥了他两句。
季建平,季父的大名。
闻言,季父心里压制的火气就要冒出来,他看向季爷爷:“爸,你不知道,这是一个红包的事吗?”
“不是一个红包的事又怎么样。”季爷爷冷哼一声,“我只知道,一家人高高兴兴在一起最重要。”
季爷爷的话一出,季父当即露出诧异的神情。
季母则隔着氤氲雾气,凝视了季榆迟一眼。
两人什么话都没说,季榆迟只轻轻点了下头。
季母轻笑了下,随后将季父几次要下进锅里却一直没成功的菜,下了进去。
“吃饭!”季爷爷懒得再理已经懂了他话中深意的季父,发了话。
窗外,小雪纷飞。
屋内,温暖如春。
一家人围着热气腾腾的火锅,过了个好年。
季爷爷难得来了点兴致,让季母开了瓶红酒,每人都倒上了点。
鉴于季屿沾酒就醉的前科,只有他面前是一杯温牛奶。
酒过三巡,季父脸上那点不高兴也褪了干净。
不知谁家在放烟花,没什么声音,但瞬间炸开的光亮还是时不时透过窗子印进了季家。
季父品了一口酒,看向窗外的烟花,喃喃道:“真好。”
如果两个好大儿不搞在一起,就更好了。
如此一想,季父的脸又黑了点。
什么也不知的季屿,也看向窗外。
他向来喜欢热闹,于是碰了碰身侧的季榆迟:“哥,我们出去看看吧。”
晚餐接近尾声,季爷爷发了话:“你们去吧。”
季榆迟扫了眼身侧眼里充满渴望和希冀的少年,心蓦然一软。
他起身,端起面前的红酒,看向桌上的三位长辈,淡淡道:“爷爷、爸妈,新年快乐。”
语毕,他没等回应,一口饮尽了杯中酒。
做完这一切,他才垂眸看向身侧早已按捺不住的少年:“走吧。”
季屿“蹭”一下起了身,拉着季榆迟就往外跑。
并肩而行的两个身影,一高一矮,一个活泼,一个沉稳。
一个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一个沉默寡言,但目光却只专注身边的人。
“真好。”季母晃了晃杯中的红酒,就着窗外绽放的烟火,笑着喝下了剩余的酒。
没了两个好大儿,季父这会没了顾忌。
他看看笑得开心的季母,又看了看主位的季爷爷,叹了口气:“爸,小芝,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就一点不反对?”
季母笑笑,反问:“两个儿子,谁离开季家我都舍不得。现在就是最好的结局,我为什么要反对?”
语毕,她哼着小调去了厨房。
“小芝她思想开放,我说不过她。爸,您也是?”季父不信,他想找个战友。
季爷爷拿起放在一边的红木拐杖,冷哼一声:“那你告诉我,你觉得谁比榆迟更适合小屿?
那人是能帮你守住季家,还是能护住小屿一辈子?
你不愿意承担的责任,现在榆迟帮你承担了,你还拆台,要不要脸?!”
语毕,季爷爷就拄着拐杖起了身,慢慢朝楼上去了。
留下季父噎在那一句话也答不上来。
好半晌,他才慢半拍地想:这是一回事吗?!
可惜,季爷爷已经上了楼。
季父无法,跑到厨房边,对着已经在收拾的季母道:“小芝,你评评理。我不管集团的事,跟榆迟跟小屿要在一起,这是一回事吗?
爸这是故意噎我呢。”
季母带上手套,打开手龙头:“你要没事,帮我一起收拾。”
季父将餐厅的碗筷往厨房搬运,走到季母身边,还不忘刚才的话题:“你说是不是?”
“是不是就那么回事。老季,你听我一句劝。”季母停了手上的动作,瞥了一脸不高兴的季父一眼,“你呀,就适合干死脑筋的科研。
经商,你不如榆迟。在这事上跟他较劲,你还是不如他,别自取其辱,到时候还伤了父子感情。”
“我有你说的那么差劲吗?”季父将碗碟往流理台一方,脸更黑了。
季母却没安抚他,只笑笑:“不信啊,那且看看吧。”
“看看就看看,他要是真赢了我,我认了。”季父不高兴地道。
季家老宅的对话,季屿不知道,季榆迟却差不多能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