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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原来的故事里,自那以后,张盛每天都去陈方的夜店捧场,甚少缺席。他跟台柱陈方也是因此陷入命运的痴缠,开启了悲剧的序曲。任谁都觉得陈方是罪魁祸首,张盛的弟弟张皓更是对他恨之入骨,可是到头来,事实却不是这样的。
不是陈方,也会是别人。
陈方爬出了淤泥,张盛却在淤泥中享受着新鲜而刺激的欢愉。
说真的,凌白觉得他才是变态呢……
第二天早上做值日的时候,叼着小面包的张皓又堵上门来,为的还是上次那件事。他抬着下巴,可能这样会使得他看起来更凶悍一些,可惜昨天睡变形的发型损伤了他的九分威仪,还有半分要让给额头上冒出的青春嘎啦豆。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张皓分心搓着那该死的翘起的发梢。
“哦。”
“哦是什么意思?”
“真难为你,要用那么有限的耐心,分100期给我还款。”
“住口!!”张皓忍不了这份挖苦,“你只要回答答应还是不答应!!”
凌白撑着扫帚,思考了许久的样子,最后望向等待中的张皓,“我想吃冰激凌。”
突如其来的要求让张皓一头雾水,不过他很快转过弯来,脑子里哔哔剥剥放着烟花。
“行!你等着,我现在给你去买!”少年一阵风地跑了,又一阵风地回来了。从他的手里,凌白接过了许许多多冰激凌,各式蛋糕甜点,还有数不清口味的桶装晋江泡面。
凌白毫无罪恶感地接受了这一切,他当然也履行了他的承诺,不再打他老哥的主意,甚至在学校里主动避开与他产生交集,直到一个下雨天。
雨是忽然下起来的,凌白走在路上,听到后面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车窗摇下来,是许久不见的张盛。
“你这样会感冒的。”少年微笑着,洁白的胳膊从车窗里晃出来,一把伞递到了凌白面前。
这熟悉的动作让凌白想起两人初次见面的场景,以及他承受过的那份恩惠。虽然这个基础世界几次三番以失败告终,这段回忆却时常在他的脑中浮现。如果不是他当初好心给了他面包,他或许还要在无法解脱的饥饿与疯狂中徘徊。后来经历了太多的事情,这段记忆也渐渐模糊消散,只在心中留下一块稍有温度的角落。
凌白撑着伞,雨丝连绵中,那辆车在视线中渐渐远去,像是被分割成了无数碎片,一片片坠向暮色深处……
不比他的好运,凌白安然无恙地走到站台的时候,一个身影正靠在专治阳.wei的广告牌上拧他湿透的T恤下摆,瞥见他过来,张皓本就下撇的嘴角又往下沉了沉,看起来不爽到了极点,这些天的差遣也确实让他憋了一肚子的怨气,不过这都比不上现在他看到的。
“你的伞是哪来的?”张皓再一次拽起了吃多了冰激凌甜点蛋糕依旧纤瘦的少年。
“借的啊。”
张皓冷笑,眼底窜动着几簇潮湿的火焰,“这把伞是我给我哥哥的。”
刚开始下雨的时候,他就跑去张盛班上了送了伞,谁知道现在居然会出现在这个最讨厌的人手里。
他的手腕越收越紧,再也没有任何怜惜,只有被戏耍的恼火,“你背着我去找他了?”
“你看错了吧。”凌白说,这种格子伞小卖部10块钱一把满大街都是。
“伞尖上有我名字的缩写。”
凌白仔细再仔细地翻过来看了好久,才找到那个模模糊糊的ZH在哪,满心的卧槽,从刚刚那个角度看到这行小字真的科学吗?不管科不科学,对方已经气急败坏地将他拎去了男厕所。
门在身后彭地关上,凌白被砸到了洗手台上,踉跄几步才站直身体。
凌白:“他想干嘛?”
系统:“厕所.gvi”
凌白:“gvi?”
系统:“GV+ing=gvi”
这边刚科普完,凌白就听到身后“饱含基意”的台词,“这个时间点,你喊破喉咙都没有人会来救你的。”
“从一开始我就不该相信你这种下贱的家伙!”张皓厌恶地将那具瘦削的身躯撞向坚硬的瓷砖台面,一次又一次,沉闷的撞.击声回响在无人的洗手间里。
两人差距悬殊,他实在不觉得对方能反抗什么。
他早该这么教训他一顿了。
直到碎裂的镜子上有了血痕,张皓才跨步上前抓住他后脑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凌乱的发丝里,漏出对方一对漆黑的眼眸,那并不是全然臣服的眼睛,他瞪着他,他也不客气的瞪着他,森冷迫人,像一潭不见底的腐朽深渊。
狭小的空间内漫着一股子血腥气,凌白转动舌尖,将唇角的那一抹腥甜珍惜地吞回肚子里。
啊,此刻他竟然在感叹自己的香甜。
尽管冰激凌小蛋糕都很好吃,但好吃的怎么也不嫌多,偶尔尝尝家乡的味道也是别样怀念。
还有吗?
在张皓活见鬼的眼神中,对方开始蘸着破碎的镜子,舔起了自己的手指。
“疯、疯了吗?”张皓吃惊,怎样的人才会做出这样反常的举动。
他的手指已尽数割破,蔷薇般的血液浸满了碎裂的镜子,像是红色的蛛网,网住他此刻陌生又破败的皮囊。凌白早就想不起自己的真正的脸,他扮演了许许多多别人,也毁灭了许许多多别人。这都没所谓,反正他知道永远会有下一个,无、穷、无、尽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