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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绿意清透,一尘不染,她觉得天气也跟着晴朗起来,把浇水的东西收回储藏室。钟然还没开完视频会,她去洗了点水果,自己看电视消磨时间。宁川本地台一直在播灾区的情况,今天的新闻里说班多重建的工作已经正式拉开序幕,隆都的塘曲河畔正在进行新村的奠基仪式。
钟然下楼的时候她刚好在和季亭山打视频电话,季亭山自然要关心关心他,季清识顺手把手机塞到钟然手里。
他冷不防一低头,看见屏幕上一张怼的极近的老脸:
钟然不是很习惯长辈这种朴实又家常的关心,诸如胳膊疼不疼,吃饭有没有胃口,生活方不方便这类。这些问完,季亭山又开始旁敲侧击的问他季清识在干什么,那个语气就好像在怀疑他把季清识当小丫鬟使,让她洗衣做饭做种种粗活。
钟然也没说什么,手机镜头一转,季亭山便看见自家孙女盘腿坐在沙发上的侧影,怀里还抱了一盆草莓。
季清识没留意他们聊天内容,听见门铃响了,就放下草莓去开门。是过来送午饭的人。
现在家里就他们两个人住,钟然吃饭又很挑剔,总的来说就是他没有绝对不吃的东西,但是得看心情,今天对西红柿深恶痛绝,明天可能就想喝西红柿蛋汤。季清识懒得伺候大少爷,就延续他之前的习惯,三餐都交给东兴楼,早上塞给他一本菜单,让他自己点,他什么问题都不会有。
她拎着食盒路过时,听见季亭山乐呵呵的声音:哎呀挺好挺好。
季清识拿了盘子出来,把几样菜都装进去,餐桌上四菜一汤,加两碗饭,摆的有模有样,她这么看着,心里冒出个想法现在他们倒真像是寻常过日子的小夫妻。
钟然分明看见她自己在那抿唇笑了下,问她在笑什么,她又说她没笑。
奇奇怪怪的。
吃饭的时候季清识问起灾区重建的事情,按她估计盛誉肯定会参与进去,钟然点头:对。
我看电视上说已经在奠基了。
现在盖的只是给灾民的临时住房,具体的重建规划还没出,还要报层层审批,应该下个月。
季清识听他前半段,还以为这事得到后半年了,因为以前和官方单位接触,但凡提到流程审批,那就一眼望不到头了,没想到话锋一转,就到了下个月。她感慨:好快。
这个时候什么都快。钟然平静道。
季清识闻言默了默。
也对,灾难之中,每一方都在争分夺秒。
你考试结果什么时候出?
就这两天吧。季清识低头吃饭,想想说:我没什么把握,年初开始就没怎么好好看过书,初试也就勉强过线。
钟然抬了下眉,半开玩笑的语气,闲闲道:实在不行我给你捐个楼?说完自己琢磨琢磨,又笑:清识楼,这名字还挺像样。
季清识也没反驳,淡定道:齐郁入学的时候你不就捐过了吗?
那个是我外公钟然想解释那楼是恰逢临安大学百年校庆,老爷子授意他捐的,只不过和齐郁入学是同一年。齐郁对此也非常不满,这搞的就像他是靠捐楼混进临安大学的,完全埋没了他高中学吐了的努力。
可是话没说完,便瞧见季清识眼也不眨的盯着他,眼神玩味轻讽。
钟然顿时记起去年那堆糊涂账。
他从从容容的收住,话题转的行云流水,风过无痕:明天带你去塔扎看看?那儿现在收留了不少小孩。
季清识不置可否,唇角弯弯,轻轻柔柔的声音:你可真够不要脸的。
傍晚的时候杨世杭来了家里,和钟然在书房聊工作上的事,到七点没见他俩出来,季清识准备好温水和药,顺便倒杯茶给杨世杭,找了个托盘拿进去。
杨世杭也没避讳她,接过茶就喝了一口,润润嗓子继续说:你猜上面批了多少款?三百五十个亿!我爸,我叔,前几天和那个谁一起去班多
季清识听见那个只能在新闻上见到的名字,惊讶的看了他一眼,杨世杭顿住,摸摸脸:我脸上落灰了?
季清识说没事,自顾自的出去了。
杨世杭莫名看向钟然:弟妹什么表情?
钟然:你继续说你的。
杨世杭点头,人就说了四个字不惜成本,三年之内要把班多恢复原样。再加上地方财政,社会捐赠之类,我估摸总数得奔五百亿去,下个月10号就能看见文件。
钟然:我听的和你差不多。
杨世杭:你要留这?
钟然点头:本来估计我爸这两年退了,我就回临安接集团。现在看来至少等班多重建出个样子,分公司除了已经在建的项目,不会再接新的,所有的资金和人力都倾向班多,不考虑盈利点。
杨世杭啧了声:我爹一天到晚给我念叨社会责任,责任责任,都是从你家老爷子那学的,老子一介纨绔子弟,能有什么社会责任。
钟然接过杨世杭扔过来的烟,叼在嘴里,松松散散往后靠着:谁还不是个纨绔子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