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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浠说:那我可能会建议你去看看精神科。
这是大实话。
大学的时候陈浠思考过人生轨迹,不管能不能赚到钱,反正哪条路上都没有男人。毕竟她凭自己就能解决大部分问题,没必要加个累赘,没用就算了还容易坏事。
那时候她心里只有赚钱,根本想象不到自己谈恋爱的样子,更不会想到未来有一天,她会因为要见男友的父母而感到忐忑。
陈浠简直都快不像陈浠了。
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和温之信回家前,陈浠按照原定计划去理了发,将已经留到后背长度的头发再次剪到了锁骨以上,除此之外,理发师还帮她理出几根刘海,道是最近流行这个发型,陈浠对此非常不满,可剪掉的头发又不能接回去,遂妥协。
最后陈浠顶着新发型和温之信一起去了温家。
温家比陈浠想象的朴素许多,虽然地段优越,但装修非常简单。
简而言之,很有家的感觉。
温从故和张眠十分和蔼,展露的始终都是笑容,而且并没有对她的家庭情况深入探究,陈浠对此心怀感激,但有一个问题她能看出来他们对她并不是非常满意,尤其是张眠,笑容中始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复杂。
晚上陈浠留宿,睡的是客房。
她有些失眠,走出房间却看到书房透着光,是张眠在里面。
陈浠想了想,敲了敲门。
张眠一惊:还没睡吗?
嗯。
要进来吗,正好帮我把门关上。
陈浠关上门走进去,看张眠给她空出了一个位置,便坐下。
书房有一种淡淡的木香,桌上堆放着许多文件,看起来有些凌乱。
张眠把手里的相册递给她,指着几张照片说:我在看以前的照片。看,这张是老师拍的,之信在课上哭得很厉害,因为我和他爸答应他会回家,但太忙了没能回去。这张是她奶奶在教他钢琴,我们在旁边,所以他特别认真。还有这张,好像是他自己说要学游泳,结果不敢下水。
陈浠看得津津有味,没想到温之信小时候是这种性格和形象。
怪可爱的。
张眠说:大部分都是之信爷爷奶奶拍的,他们去世后他就不爱拍照了。
陈浠又往后翻了翻,看见一张照片是温之信抱着一只金毛。
她愣住,脱口而出:七月。
张眠:对,这是七月,之信养的狗,不过前几年就去世了。
虽然早想过七月太过年老可能已经去世,但如今被证实,陈浠还是觉得有些心酸,而且她怎么也没想到世界这么小,原来秦燃的那个朋友就是温之信,怪不得氧化钙最开始这么喜欢温之信,现在看来多半是因为七月。
照片翻到头,陈浠合上相册,开门见山道:阿姨,您是不是不太喜欢我?
为什么这么说?
陈浠没说话。
张眠摇头:我没有不喜欢你,相反,我很喜欢你。
陈浠以为自己幻听了。
张眠笑了笑:谁都不会嫌钱多,作为一个商人,我的确是希望之信能找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子,做到利益最大化,但作为一个母亲,我希望他能找一个彼此喜欢互相扶持的对象,那就是你。
饶是陈浠也有点不好意思,不自在地笑了笑。
不过我是有一些担忧的。张眠告诉陈浠,我喜欢你,是因为我们有些像,看到你我总是会想到自己。我和之信他爸的结合有爱有冲动,我有时候会想,如果没有遇见他,我会不会有更大的成就但也只是想想,毕竟我现在很幸福,人要知足是不是?
陈浠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于是依旧沉默。
张眠拍拍陈浠的肩膀,站起来相册收好。
离开书房前,她对陈浠说:陈浠,作为一个母亲,我希望你和之信能平平稳稳地走下去,但作为一个女人,我希望你不要因为爱情放弃任何让自己变得更优秀的机会。
陈浠回了客房,抹黑躺上床,却感觉到有异样。
还没来得及翻身查看,背后已经贴上一具温热的身躯。
温之信将她双臂扣到身后,懒洋洋地说:猜猜我是谁。
陈浠挣扎了两下没挣开,无语道:你这样好像一个变态。
温之信笑了两声,松开她:和我妈聊什么?
陈浠翻身面对他,故意说:说你小时候很爱哭?
小时候爱哭怎么了,现在不哭就行了。
陈浠长长的哦了一声,又说:还说到了七月。
温之信静了静,忽然叹了口气。
陈浠好笑道:干什么?
被你发现了。
发现就发现咯,又不是什么大秘密。
你不懂少男心。
我发现你脸皮越来越厚了。
对付你专门练的。
陈浠冷哼,拿手机看了看时间:十二点了,你二十八岁了。
你要祝我生日快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