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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润柔腻,依旧是那般的熟悉。
待到觉得若是再亲下去,又要出大事了,李羡尘才将怀里的人松开,结果那人的手还蒙在他眼睛上,不肯松开。
李羡尘浅浅的笑,问:“怎么?”
便觉得洛银河又贴上来,在他唇边轻柔的亲了一下,柔声道:“我也在。”才缓缓将轻覆在他双眼上的手挪开。
张开眼适应了清晨的阳光,入眼正是洛银河满眼的关切,他就撑在自己胸前,定定的看着自己,依旧是那样雅人至深,温润柔和的面貌,但……李羡尘突然就觉得哪里不对。
银河的头发……那一头乌黑如瀑般的缱绻长发,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虽然也……挺好看的,但是,怎么看都觉得怪得很。
衣服也不对,他昨夜睡觉时穿的寝衣,是件淡青色的长衫,如今身上这是什么……非丝非缎,花色……忒热闹。
再看,床也不对了……
就……简直是哪哪儿都不对嘛!
一派违和中,唯独洛银河的笑意全然没变,他还是那个他。
他就只是微笑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安慰和鼓励。
李羡尘再往四周去看,惊骇,渐而坐直了身子。房间里的布置,是他见都没见过的风格——
屋子整体的色调是很浅淡的灰色,其中又点缀了米白,显得干净又温和,右手边是一张书桌,桌子上成摞的书和纸张,规整得很整齐,但细看好像落了一层薄尘。
桌前的,是……书柜,顶天立地一面墙的书,李羡尘微微眯起眼睛去看,《发展心理学》、《心理学导论》、《梦的解析》、《原型与集体无意识》……这都是什么?
李羡尘目光转向洛银河,洛银河只是微笑着看他,在他手背上安慰似的摩挲几下,才道:“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这是我家,你可以随便转转看。”
一切都让李羡尘震惊,但大约是因为洛银河的“预防针”和安抚,以及对方极度的镇静,李羡尘并没有太多的慌乱。
他下床,光脚踩在地毯上,往窗边走,窗户上蒙着一层晶莹剔透的罩子,是……琉璃?
走到窗边,往外望,不看还好,一看……
好家伙!
这里是有多高?楼下的人,像米粒那样大小,平视周围的建筑物却林立,看得出,有些建筑比自己身处之处还要高。
洛银河这会儿也到了近前,在背后抱住他,道:“你就当是做了个有趣的梦,要是愿意,我带你出去走走……”
他把李羡尘环在怀里,觉得无比真实,头埋在他的后颈上,能闻到他的长发间弥散着自己熟悉的香味,他还是他,为何会这样,到底是不是因为情蛊,洛银河不想深究,享受当下嘛,他想带李羡尘出去转转。
洛银河笃定,李羡尘就不慌,却有点懵……确切的说,是很懵。他的注意力被眼前的景象吸引,听洛银河说要带他出去转转,他顺口应道:“好。”
“那你等等,咱们要换身衣服。”洛银河说着,在他后颈贴贴,“我去找衣服。你随便看。”
衣帽间前,洛银河看着镜中的自己,还是书中二十几岁的模样,穿书还能返老还童呢?这不错……至少在李羡尘面前的形象,暂且保住了,即便从前也不难看……想着,他自嘲的笑笑,一念心动,就在意起在他面前的形象了。
他一边想,一边扒拉着自己的衣服,二人高矮没差太多,李羡尘只比他高一点,给他穿自己的衣服,勉强可以。无奈洛银河的衣服大多是商务休闲风,李羡尘如今一头长发,穿上这些……怎么想怎么不伦不类。
找了半天,终于选了一身自己平时运动时穿的卫衣卫裤,相较那些商务装,更闲适宽松,又挑了顶棒球帽。
换完衣服,左看右看,将军俊秀的皮相配上这一身,怎么都像是哪个古装剧组跑出来瞎逛的演员……
太惹眼,戴个口罩吧。
嗯,更像了。
人间四月天,该是好光景。洛银河一路带着李羡尘,兴奋间又觉得想笑,他终于可以让他看看自己生活过的地方了,再看这人,一直是一副懵登的思维短路的表情,就很好笑。他何曾这样过?
坐直梯下到一楼的过程中,兴许是李羡尘的平衡感过于好了,电梯下行的一瞬,他及不明显的有一丝紧张,洛银河很适时宜的轻声道:“无妨。”
从公寓大门出来的时候,李羡尘问道:“咱们去哪里?”
洛银河想了想,道:“先带你吃点新鲜的。”说罢,便示意李羡尘跟上他。一路上,洛银河极为周到,跟李羡尘低声的解说着“这东西就好像马车似的”、“你看那是书斋,孩子们都在那上学”、“那个是钱庄”、“这是镖局的分站”……
即便有口罩的遮掩,李羡尘的脸上依旧浮现出看西洋镜儿的神色,洛银河最喜欢他这种毫不掩藏的情感流露。
东拉西扯,当然不觉得无聊,说话间到了一间小咖啡厅门前,这是洛银河常来的一家店,咖啡香浓,简餐也好吃,看看时间,马上十点,吃个晌午饭刚刚好。
一进门,店主见是洛银河来了,笑着迎上前,道:“洛先生,好气色诶!可有日子没来了,一切如常吗?”
洛银河点头笑笑,道:“另一份的咖啡要拿铁,配餐要芝士煎蛋,外加一杯橙汁。”他自己是喝惯了美式的,但李羡尘毕竟没喝过,要是拿铁也喝不顺口,起码还有一杯橙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