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穿成七零炮灰白富美 第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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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玲,“啊?”
    她没想到自己犹豫了半天的事情,原来燕苍梧早都想好了,而且类似的事情他可能都做了很多次。
    这个人表面上看着不太好接近,但其实是一个乐于助人又很温柔的人。
    燕苍梧表情恢复了一贯的冷漠,“不用把你那份给她们。我想的就是等她过会儿去运煤,把咱们院子里的煤给她们倒过去一些。往年就是这样的。”
    白玲,“往年就是这样的?可是以前不是有马建军吗?”
    燕苍梧不想说死人的坏话,“马大娘是很好的人,她以前给了我不少帮助。邻居之间互相帮一把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白玲,“对了。今天桑榆放假了。”
    燕苍梧的目光扫向蹲在炉边,难得安安生生的燕桑榆,“成绩下来了?”
    第七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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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桑榆抬头看了他一眼, 嘴唇动了动,却还是没说出话。
    他不知道怎么说,只能求助的看向白玲。
    燕苍梧见燕桑榆一个劲的往白玲身上瞧, 心头微沉, 擦干净手上的水珠,“怎么了?考的不好?成绩单呢?你在你们班排多少?进前十没有?”
    燕桑榆低下头躲避燕苍梧的目光。
    燕苍梧这些天都在为了燕桑榆不留级而给他补课,操心着他的知识点,每天晚上手把手的教着,恨不能自己亲自去替他考试。
    就昨天燕桑榆还拍着胸口说这一次考试一定拿个第一回 来, 看现在这个样子,恐怕不止是没有进前十,是考倒数了。
    燕苍梧想到刚才回来的时候,两个人都不在家, 看方向是从学校回来。
    这小子考得是有多差?居然让老师叫了家长!
    他从前读书的时候不仅成绩优异, 而且还能跳级,此外父母教什么, 他都学得很快, 几乎没有让父母失望过。
    同样一个爹妈生出来的亲弟弟,怎么就这么不成器?
    燕苍梧的脸色肉眼可见沉了下去,难掩眼中的失望, “你考不好看你白玲姐就能管用了?我早说让你多看几眼书。”
    这事本来燕桑榆就挺委屈, 见燕苍梧沉着脸色教训他, 他眼睛一下红了。
    白玲赶紧拿出那张燕桑榆被判作弊的卷子,挡在燕桑榆前面,拍了拍燕桑榆的肩膀, “你们不是都放假了,我看你们同学都在村口玩雪, 你也出去玩吧。这事让我来跟你哥说清楚。”
    本来蒋淑会给燕桑榆判作弊,责任一半在她,她把蒋淑的老公卜胜武送进去了。
    一半在燕苍梧,他教的解题方法,蒋淑还没教,超前学习,跟试卷的标准答案一模一样。
    而且燕桑榆这些天一直挺喜欢那位蒋老师的,让他开口跟家长说老师讨厌他,多受伤啊。
    这孩子当着他哥的面就会嘴硬,说不好就又吵起来了。
    这事自然得让白玲来说。
    燕桑榆本来有些不开心,但听到白玲说别人都在玩雪,又兴奋起来,特别利索的爬起来就往外跑。
    白玲在后面叮嘱他,“别去河边玩啊。”
    “知道了知道了。”
    小孩子一阵风一样刮出去,很快没影了。
    燕苍梧看着燕桑榆跑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面对白玲他的目光不自觉柔和了几分,维持不住冷脸,神色之间更多的是无奈,“小孩子有时候也需要严厉的教育,当他们做错事情的时候,不能总是一味的宽容。一味的宽容会让他们自以为得到了纵容。”
    他知道白玲大概是怕他揍燕桑榆,可这小子有时候也的确是需要严厉的教育一下。
    当然,白玲的存在也让他意识到光揍对燕桑榆没有什么用处,他以前跟燕桑榆的关系出问题就是因为揍得太多。
    他不会像是以前那样动手,但没考好,教育两句总是可以的吧?
    白玲这姑娘什么都好,就是心太软了。
    白玲,“燕大哥,你的意思是怪护着燕桑榆?惯着他了?我没有惯着他。燕大哥,只是这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燕苍梧对着白玲说不出什么重话,“我不是说怪你护着他,惯着他。”
    “但今天你去学校是不是他们老师叫家长了?我要是不问,没早你们一步回来,你是不是想跟他一起瞒着我?”
    白玲将手里的卷子递给燕苍梧,“叫家长的确是叫了,至于原因你先别急着生气,来看看这张卷子。”
    燕苍梧接过卷子,一目十行的扫过去。
    燕桑榆现在还小,这里地区又比较偏远,正处于特殊的十年期间,教学不是最重要的政治任务。
    这张卷子在燕苍梧看来有些过于简单了,同样年龄的时候,他父亲对他的教育抓的紧的多。
    他想看看失分点在哪里,坐下来一道题一道题的看过去,一边算题一边算总分,最后得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
    燕苍梧抬起头,蔚蓝的眼底满是迷惑与惊愕,“一道题没错,这张卷子是满分,满分怎么还会是倒数?”
    白玲在他对面坐下来,“准确来说,不是考了倒数,是老师判定作弊,直接成绩作废。燕桑榆被叫了家长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不仅被叫了家长,还在学校挨批评了。”
    燕苍梧听到燕桑榆被判定作弊,当众被批评,面上的血色褪了几分,他捏着卷子的手不自觉用力。
    “怎么会这样?他们班里有第二个满分的人吗?”
    燕桑榆不是个很听话的好孩子,他也的确很想考第一。但这些天燕桑榆学习的努力,他都看在眼里。
    这一次燕苍梧本能的选择了相信自己的弟弟。
    白玲,“没有第二个,就这一个满分,说他偷看了标准答案。因为最后一道大题的解法老师还没有教过。”
    这个理由根本不成立,林场所有人都知道燕桑榆的亲爹是大知识分子,哥哥也有文化,平时林场要给团部写什么材料都是他来。
    况且,白玲这个高中毕业的女知青就住在燕家,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燕苍梧忽然想起曾经在农忙的时间被借到相邻的农场帮忙,白天要抢收,所有人都很累,但晚上还要有一个人去守着地,防止有人偷粮食。
    他自愿晚上看守仓库,看了两天,他突然被挂上了牌子,关进小屋子里等待调查。
    因为有人举报他,说怀疑他主动自愿看守粮食的行为是为了更好的监守自盗。
    幸好后来经过调查,他没有往自己的口袋里,箱子里,偷一粒米,还了他一个清白。
    可是当众被人以偷盗的罪名带走,却是无法磨灭的耻辱。
    那种熟悉的无力感涌上来,像是他和桑榆这样的出身,好像无论怎么努力去把事情做的优秀都无法改变他人的看法,甚至有时还会事与愿违。
    燕苍梧挺拔的肩背一点点的仿佛被重担压得塌了下去,他面无表情的坐在凳子上,强忍着,克制着所有的情绪。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呢?
    是恨不得把最好的一切都捧给对方,拿出身上所有展示给对方看。
    可他有什么,他什么也没有。
    他只能竭力让自己平静,表现出平静,不至于丢失最后一点自尊。
    白玲见燕苍梧这副备受打击的样子,一时有些慌,“不是。你别不说话啊。”
    燕苍梧用手揉搓着自己的额头,摇着头,还是说不出什么话。
    白玲,“不。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这要怪我。桑榆的班主任是卜胜武的妻子,我也是才知道。她很生气因为我卜胜武进了监狱,所以这个气就出在了桑榆的身上。”
    燕苍梧听到白玲这句话,抬眼看着她。
    他脸上明明什么表情都没有,但那双蔚蓝的眼睛却有一瞬冰冷锐利的让人害怕。
    她压下其他想法,正色道:“燕大哥,我有个想法。咱们给燕桑榆转学吧。”
    其实这个想法她早在燕桑榆掉河里出事之后就有了。
    这里燕桑榆交不到什么朋友,唯一愿意跟他玩的就是王兴国。
    表面上是孩子之间的问题,但就算这段时间燕桑榆好好学习,每天积极的回答问题。很多孩子从不搭理他到佩服他,愿意在学校跟他说话,可放了学却还是很少有孩子主动带着燕桑榆一起玩。
    本质上还是因为家长,家长不愿意自己的孩子和燕桑榆这个成分有问题的孩子扯上关系。
    现在蒋淑话都挑明了,如果下个学期开学燕桑榆还在她的班上上课,或者还在那个学校上课。
    一共学校也没有几个老师,一个老师想要为难一个学生,不要太简单。
    转班也没有班级可以转,这附近的几个农场和林场的孩子都在这里上,但加起来人也没多少,一个年级的孩子还塞不够一个班。
    最好还是能给燕桑榆办个转校。
    燕苍梧在她的注视下,难以启齿的,艰难的,开口说道:“如果去团部的学校上学,一年的费用太高,桑榆还小,几年下来是个大数目。”
    白玲手里不缺钱,“费用可以我出,学校我来找怎么样?”
    今年都76年了,今年的年尾,运动差不多就要结束了,明年恢复高考。
    燕苍梧和燕桑榆迟早都会离开这里,父亲可以平反,改开之后,想要出国探亲也不是难事。
    他们马上就能见到阔别已久的父母。
    燕桑榆好歹喊她一声姐,这一年的学费,就当她为这个孩子最后做一点事。
    燕苍梧垂下头,他避开白玲的目光,说出口的每个字都艰难无比,“谢谢你的好意,但桑榆这样成分的孩子,我们这样的家庭,转到哪里上学都没有分别。走不出去的,就算出去了,迟早也得回来。团部和这里的区别不大。”
    如果将燕桑榆送到团部上学,除了学费还要添上一笔食宿费用,一年下来不是小数目,几年下来更是无法还清的大数目。
    他欠白玲的已经够多了。
    而且无论走到哪里,燕桑榆都仍旧是燕桑榆,成分不会改变,那么一切都不会改变。
    “桑榆从小没有父母在身边照顾,已经很受其他孩子歧视。我不能再让他独自离开我去一个陌生的地方。”
    燕苍梧话音微顿,闭了闭眼,“这件事就算了吧。”
    白玲不喜欢燕苍梧这副仿佛认命一样的态度,更不喜欢他好似对一切麻木的口气。
    他明明有出色的相貌,绝顶好用的脑袋,善良正直的品性,命运的转机近在眼前,日后他能够做出一番远超常人的成就,此刻却这样垂头丧气,对他人的轻视都习惯到习以为常。
    看着燕苍梧此刻的样子,白玲心头就像是被压了一块巨石一样沉闷难受。
    如果他出身在她原本所处的那个时代,没有遇到这么多伤害该多好。
    酸涩又复杂的陌生情绪涌来,她有些惊慌的按了按自己的心口,一时竟不敢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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