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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虽然是个遗憾,但总比这几天的数次病危的状况和之前的无意识状态好太多了。
李震白将消息通过微信发给林真时,林真心情复杂,一方面他感到庆幸,李老夫人到底挺过了这一关,另一方变,他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虽然人醒了是好事,但那也意味着,他过去依赖着的惦念的人,已经有了变化,不再是过去他认识的那个人了。
王德兴的葬礼是在三天之后举行的,他一生有过两次婚姻,按理说他本来应该和第二次婚姻的林母合葬,但过来帮忙安排此时的亲戚过来问时,林真轻描淡写道:“大妈一辈子不容易,没跟我爸享过一天福,让他和大妈合葬吧,我想我妈在地下有知,也会同意的。”
于是王德兴的骨灰盒就被吹吹打打的送去了B市郊区另一处墓地,与林母的墓地隔了整个市区足足好几十公里。
送葬那天,林真、林率兄弟两披麻戴孝,两人都没哭,只沉着脸,扶着遗像沉默着。
明明路上天气都还好,可到了已经挖开的墓穴那里,天就开始打雷闪电下大雨,一时间竟然没法埋下去了。
林真站在雨伞下,默默等着,直到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接起来听了一阵,说了声:“好,我知道了。”
然后,他打着伞,走到被弟弟抱在怀里的遗像前,说:“刚得到消息,大哥的案子刚刚宣判了,他被判了七年,今天下午就会从看守所转到B市监狱。”
啪嚓,一道闪电劈裂天空,雷声轰隆隆响起,像漫天而来的怒气。
林真抬手抹了把被风吹到伞下,落在他眼睫上的雨滴,“爸,他做错了事,自然要受到惩罚,这是法律,我和小率也没办法,以后他在狱里好好表现,争取减刑。
说不定能提前一两年出来,到时候他戒了毒,出来以后本本分分的,日子不会过得很差的。
虽然您的遗产基本都拿去还债了没剩什么,但我也不会眼睁睁看他饿死,自然会帮他的。”
雷声渐缓,林真嘴角弯起来,语气一转,“但是,如果他执迷不悟、不知悔改,我林真不是慈善家,再不会像您以前那样惯着他了。”
“爸,您在上天保佑他吧,毕竟,他要是再出事,以后就没有王家,只有林家了。”林真笑着道。
天空中的惊雷怒不可遏,闪电一瞬间更亮,但酝酿已久的雷声才起了个头,却像被什么捂住了嘴巴一样,只是一个闷响,就敷衍了事地过去了。
一阵大风吹过,只几秒钟工夫,乌云被吹散,闪电和雷鸣彻底没了,雨停了。
林真放下雨伞,冲旁边摆了摆手,道:“下葬!”
……
葬礼结束后,亲戚们都陆陆续续离开了,只剩下兄弟两留在别墅内,今天王叔和王嫂放假休息,屋子里空落落的。
自从王德兴死了之后,林率刚得知消息后,哭得很凶,但那天之后,他就再没哭过,就算刚才在墓地听到了哥哥说的那些话,他也没什么反应,只是苍白着脸沉默着。
如今回到家里,林率突然跪坐到坐在沙发上的林真腿边,双手抱住他哥的小腿,脸埋在对方膝盖上,保持着这个姿势好半天都没出声。
林真想伸手摸摸他的发顶,却又收回手,叹了口气,道:“你长大了。”
林率抬起头看他,“哥,我不想参加高考了,我要出国。”
林真震惊地看他,这么久了,他几乎没跟弟弟发过火,但这次他真的忍不住要生气了。
林率看他哥的脸色不对,连忙解释道:“哥,我想去你去过的地方看看,去你在国外的学校上学,去你住过的地方住一段时间,再去看看你在那边的朋友。”
林真的深呼吸了一口气,勉强压抑下胸口里的起伏,“小率,你不要任性,为了高考已经准备了这么久了,想出国可以高考后再做打算。”
林率摇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他抱住哥哥的腿,哭着说:“哥,你就让我去吧,签证和语言学校我都查过该怎么申请了,我的情况应该很快就能通过。”
林真垂眸看着他,“为什么?”
林率哭着说:“哥,我不想再拖累你了,在你身边,我永远想依赖你,我知道我很不懂事,以后我也想让你累的时候,能依靠我。”
林真拿纸巾给他擦泪,良久后,他说:“好……”
……
葬礼之后又过了大概一周,李家一直对之前的丑闻有明确的说法,关于这件事的热度渐渐从各大媒体淡去。
毕竟李震白和林真都不属于典型的公众人物,不像明星之类的讨论度那么高,事情发生了,大家讨论过了,该挖得也挖尽了,事情就变得索然无味起来,不再那么让人感兴趣。
但仍然有少数媒体在跟进此事,尤其是一位叫做安之的媒体人,每天都在网上直播事件进展,还扬言林真在通过资本的手段限制他的言论自由,证据是他在某博上发表的一些关于林真的负面言论都被删除了。
他甚至还找了几个知情人戴上帽子口罩,只照背影采访,这几个人有林真以前辞退的帮佣,还有拥吻照片里那处地方的一个酒吧里的顾客,还有一个是ENERGY的离职员工。
那个帮佣说林真人品不好,在家时就对父亲不孝顺等等,那酒吧顾客则说那天碰见两人时,两人有多火热之类的,描述得绘声绘色,像是他全程跟在人家身后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