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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十年过后,却是我见山,见海,见花……都是他。”
黑猫舔了舔爪子,跳进了陈渊怀里。毛茸茸的猫脸上展现出了当年总部最年轻的负责人睿智又从容的神色。陈渊对着冬夜的山丘河流,像个孩子一样对着稀疏星辰自言自语。
“你说这是风水轮流转吗?”
刚说完这句话陈渊便独自“哈哈”笑了起来,随后双手一摊,猛地仰躺与黄土之上。黑色长发铺在地上。
“哈……老子这叫做相思成疾……咳咳咳”
鲜血从陈渊口中滴滴答答的滴落在地上,像是在地上长出一两朵鲜红的野花。
陈渊嘴上染着鲜血,躺在地上笑嘻嘻看着优雅端庄的黑猫:“师父,你不是说等我把事情办的差不多,可以见小白的时候我的病就差不多找到医治的方法了吗?我不会又被您老人家给耍了,白白给你干了那么多年苦工,早知道我当年还假死什么啊,直接带着小白私奔多好……”
黑猫,或者说韩江雪的精神碎片躯壳,一步向前跳到陈渊的胸膛上,注视着陈渊煞白煞白的脸。
陈渊突然看到一缕强光,精神海突然掀起惊涛骇浪,巨浪袭卷将海天搅的混沌和狼藉。
这是韩江雪曾经立于世界异能者之巅。他的精神拟态是巨树,精神系异能——“崩坏”。没有人直到知道这个异能的具体资料,只知道最后那场定局之战中,所有战场内的人——总部的人,圣地的人,善人,恶人,普通人,异能者……都在其失控的精神力下变成了植物人和死人。
有太多的人死去,太多的生命无一幸免。
陈渊的精神海早已经被透支的千疮百孔,黑暗与悲痛早就开始四处漏风般不断侵入他的脑海。他利用他的“救赎”让那些负面情绪变成淤泥沉入海底。可是垃圾倒入的速度远远快于了他的净化能力,他的精神海早已经千疮百孔。
除非,向死而生。
亚特兰特斯的废墟越陷越深,日月疯狂的轮转,山海变迁,一片末日的景象。万人嘶鸣的声响划破天际,陈渊被大脑内巨大轰鸣折腾的崩溃。
他面目狰狞的大张着嘴,他的人似乎被不断撕碎再重组,不断刺穿再再生。
痛痛痛!救命!救救……我!啊啊啊啊!饶了我吧!
陈渊在烈士坟墓前空地上因为痛苦,失控般蜷缩扭曲,长发也染上了尘土,冷汗和七窍里冒出的血,在惨白的脸上混合。
在不远处的卧房里,徐寻的回忆也是一片枪林弹雨。也就是在这场纷争中,黑猫潜伏于黑暗,白狼被扔在白昼里不知所措地适应与成长。
徐寻在走廊里躲避着子弹,能用来抵挡的遮挡物基本上已经用尽。即便,在预示里看到了子弹运行的轨迹,他却无法完全躲避,只能多开最致命的部分。
双腿上和腰部已经滴滴答答地向下流着血。
这是最后一条走廊,再往里便是最核心的区域了。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踢开脚下的尸体,血肉的空隙中跳了过去,像是一只飞舞的黑色蝴蝶。
陈渊控制住了控制室的成员。操纵他们为徐寻打开最里面的那扇洁白的门。陈渊和徐寻同时深吸一口气。
徐寻捂着胳臂迈进眼前的幽暗房间之中,这里只有中间的舱体闪烁着亮光。幽蓝的营养液中,等边三角形的底座上,幼童宛若海妖塞壬沉睡于深海的殿堂,尽管无声无息却依旧蛊惑着蠢蠢欲动的人心。徐寻想起陈渊之前跟他讨论的结果。本来他们的任务是将这三个承载着最新异能基因的孩子全部杀死,但是他们知道其中有一个是顾姨和他普通人丈夫的孩子,因为顾姨被抓变成了试验品之一。
徐寻打开联络器:“猫儿,我在确定一遍,我们是负责营救这三个孩子吗?”
“优先救顾姨的孩子,剩下的尽力而为。”
“可是我怎么知道哪个是顾姨孩子……”
“靠你野狼的直觉。”
“这他妈是开玩笑的时候吗!”
“我没跟你开玩笑!咱们时间不够了。”陈渊压着嗓子跟徐寻说完这句话,一股凉意突然窜上投来。
他控制室被紧锁的门突然打开,他甚至不用回头就下意识的摁下了警报。
然后他对着联络器那一头徐寻喊道:“这是个圈套!快逃!”
直至尖锐的警报声穿透所有人的耳膜,燃烧的血色点燃了整片欢乐场。仪器上闪着的光芒连着这封闭空间内的所有电路一起被黑暗吞噬殆尽。欢声笑语变成尖叫哭嚎,爆炸的破裂声与枪弹声音宛若恶鬼将这一切拖入地狱般的深渊。
徐寻看着摇摇欲坠的天花板,对着联络器的另一个隧道大喊:“呼叫总部,呼叫总部!我们遭到不明袭击!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滋~滋
“妈的!”
徐寻举起背后特质的枪朝着中间的容器不断开枪,在玻璃碎裂后,迅速展开自己的精神力。在三个幼童中真有一个与其产生了一丝精神共鸣。他顾不得另外两个孩子,只能单手抱起那个小孩子,另一首拎着一颗特质的炸弹。冲锋一般的向撤退路线跑去,在临近出口处将炸弹向里扔去。
……热浪卷着火,在徐寻逃出的封闭空间里肆虐。
徐寻却连头头不敢回。
徐寻在漫天黄沙里抱着孩子走着。他彻底失联了……总部接不到他的讯息,陈渊更是没有响应。他身上没有装备。十七岁的少年凭着野外生存的训练,在方圆百里的黄沙里带着一个幼童,寻找着生存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