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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遇宁沉默了一下,就点头说好。
有时候他觉得陆南初总是还将他当成未成年孩子一样,时不时揉揉头,宛如老父亲的敦敦教诲。
他都觉得有些莫名的疚意。
在飞机场对面的车站上了大巴,到合川南区大概是四小时的车程。
坐在靠窗一排的座位,窗外绿水青山在不断倒退着,逐渐连路边稀疏的房屋都不见了,变成了郁郁葱葱绿林山水。
时遇宁又陷入了昏昏欲睡,直到快要下车时才再次醒来,已经到了南川的城镇。
穿越了林区,这里的空气很清新宜人,似乎彻底远离了繁华大都市的喧嚣。
攥着sunny交给他的地址卡片和钥匙,时遇宁完全像失去方向的无头苍蝇在街上乱逛着。
这里的居民大部分都是讲着他听不懂的方言,而还有小部分居民也听不懂他说的话。他拿着卡片在路上询问方向,才被一个老太太告知他的目的地距离这里还有两百公里;今天的最后一班车已经离开了,还要等到明天还能过去。
时遇宁只能先在这边暂住一晚,等到明天一早再乘车过去。
陆南初是在下午五点到了丽端实验室,实验室的工作人员正准备下班了。丽端实验室生物分子组的岑教授和陆南初的父亲陆俞平是大学同学,陆南初就率先找了岑教授先了解这边的情况。
岑教授说他确实没有听说过转基因植株的实验项目,不过在九年前云大生物院和丽端实验室联合进行过一个实验项目,大概和克隆技术、基因编码有关。
云大生物院肯定还对警方隐瞒了一些情况;现在关于绿萝兰和麻痹性药物的所有资料报告都是由云应生物院出的,但云大生物院就有教授和研究员被卷入连环谋杀案,封靖嘉就是死在云大里面的。
“我记得八年前丽端实验室遭过盗窃,才被摸到走私团伙的老巢。我看过当年的案宗,正好现在的一起案子就和当时被绑架的一名人质有关。”陆南初也是直奔主题地说起他的猜想,“我们摸到了一些线索,怀疑很有可能是八年前的团伙死灰复燃了。当年这个案子,就是岑教授您代表丽端实验室和警方跟进的。”
在听说到八年前的走私团伙案时,岑教授的脸色都白了几分:“对。当年我组下的研究员莫微,就是被他们残忍杀害的。”
陆南初记得这个名字。莫微曾在云大生物院工作,传说是因为和封靖嘉有恩怨,才被迫来到丽端实验室;陆南初当时是在陆俞平留下的手札看到这个名字,他是在“12·28”案件时被团伙挟持,最后杀害的。
而岑教授知道的内情也比案宗的记录要详尽。
当初被盗窃的资料就是岑教授提到的,九年前云大生物院和丽端实验室联合进行的实验项目;万幸的是当时这些资料都有电子存档,在纸质版文件被盗后已经很快归档入库。
“这个实验项目,当年我爸是不是也参与了?”陆南初突然想起。
陆俞平就是在九年前因为一个实验项目,带着学生去野外收集实验样本时发生意外事故的。后来陆南初听母亲说起,似乎就和什么基因库的实验项目有关。
岑教授说当年云大生物院派了系主任封远、黄纭和陆俞平三位教授过来丽端实验室做项目交流,分别带了一组研究员做项目;后来因为进行生物基因收集采样,几队野外采样小分组以丽端作为大本营分散实践行动,然后就发生了野外实践小分队遇险的事。
在接到救援信号后,丽端警方第一时间进行救援搜索。
当时的遇险地点是在丽端北线的戈壁滩,根据幸存者陈述当时是突然遇见了风沙,连续三天的风沙将他们困在原地几乎寸步难行。到第三天的时候,就连他们的临时帐篷都被吹塌了,他们有的人都被风沙吹走了,再过后的事情就不太清楚。
被丽端警方救援后才知道陆教授在风沙中遇难了,尸体和随身物品是在距离驻扎地的三十公里的地方找到的;还有几位研究员是在风沙中失踪的,最后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莫微当时就在陆俞平带的小分队,封靖嘉也是。
“我听说莫微和封靖嘉之间的关系,并不怎么样。”陆南初还说得较委婉;毕竟他听楚玫的说法,莫微就是被封靖嘉挤兑离开的。
岑教授说他并不清楚这些事,莫微的性格很好,实验室里的同事都喜欢他。
言外之意就是说,如果真有这事,也肯定是封靖嘉有问题。
陆南初听着总觉得有些奇怪的。
实践小分队遇险是发生在丽端实验室资料被窃一年前的事,而在实验项目资料被窃取后,很快那个犯罪团伙就被警方一窝端了。这两件事情显然毫无关系,但正巧都和基因学研究有关;陆南初一直都怀疑丽端实验室有犯罪分子的内应,究竟是将丽端实验室拖进这趟浑水还是怎么样,现在都不能判断。
“那岑教授你知道当初莫微是怎么被犯罪分子绑架的吗?”陆南初记得案宗并没有这个内容,就问起。
过后警方查了莫微的通讯记录,都没有和犯罪分子的任何信息记录,就像是他走在路上然后被犯罪分子敲晕直接抓走了。
但岑教授仔细回忆,还真有些印象:“那天莫微的行为确实很奇怪。当时实验室里其他学生还讨论说,莫微打扮得特别不一样,就像要去见什么人一样。只是后来警察也没有查出来,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