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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满眼发白的、令人窒息的阳光。翟蓝皱着眉,情不自禁翻了个身,手指碰到了什么后突然醒了。
窗帘外透出深蓝夜色,他有瞬间迷茫,转过头,身边半坐的人把灯光调亮了点。
“游真?”翟蓝喊他的名字,喉头沙哑。
游真应了一声,从床头端来一杯水递给翟蓝。入手还有点温热,翟蓝不明所以地撑起上半身喝了口,他在被单下面踩游真的脚,无意识地贴着他,直到温水沉入胃里好像奇迹般地驱散了梦境中的憋闷。
半晌后,翟蓝缓过神:“你还没睡啊?”
“不知道怎么的睡不着。”游真说着,却懒懒散散往被窝里滑,两只手亲密无间地圈住翟蓝,同时脸颊蹭过他赤裸着的身体。
头发触感微妙,翟蓝感觉痒,想躲,被游真按着腰然后他轻轻咬一口翟蓝的肋骨。翟蓝反抗,两个人顿时又在床上滚作一团,夜已经深了,笑也不敢太放肆,四目相对不一会儿又开始接吻,四肢交缠,好像要把刚才没享受到的温存一口气弥补。
白天舟车劳顿所以做完还没说几句话就昏昏沉沉地睡了,可睡也睡得不安稳,翟蓝直到现在被游真抱着,耳畔是他温暖的呼吸,才找回一点远离城市的真实感。
虽然他也形容不好,带给他这样的真实的并非大理的风。
结束一个深吻,翟蓝伸手玩游真的头发,暖光下颜色要明显一些泛着蓝光,但头顶的黑发又长出来了,没有漂过,摸起来云一样柔软。
“别闹。”游真阻止他,“还睡不睡了?”
有点威胁意味,但翟蓝摇头:“我真睡不着……几点了?”
游真捞过手机看时间:“五点。”
“喔,天快亮了。”翟蓝说,改为平躺着的姿势,“好无聊。”
“要不要出门转转?”游真提议。
少年一下子兴奋地坐起身:“真的?”
游真的目光突然亮了亮,他胡乱把被子卷在一起然后拿过床尾的衣服,想了想,又扔到一旁,从行李箱取出和翟蓝的情侣T恤。
临出发前新买的,同款不同色,他穿白的,翟蓝那件是黑底,胸口有个红色爱心。
短裤,拖鞋,再抓上前夜里买了没喝的两瓶鲜奶,被翟蓝吐槽“要不要装备这么齐全”,游真什么也没说,径直带他去大堂的租车处。翟蓝的全程迷惑注视中,他坦然地掏出自己的攻略备忘录,然后问值班人员:
“现在可不可以租电瓶车?”
色拉寺后山的摩托狂奔还在记忆里无比鲜活,翟蓝看见游真从车库里选了一辆粉蓝色电瓶车,难以自控地笑:“你又要带我骑车?”
“来大理,哪有不骑电瓶车的。”游真振振有词,插钥匙启动,“速度。”
翟蓝迈开腿跨坐在后座时有点拉扯感,他“嘶”了声,还算在可接受范围内,但依然对着游真后背打出一套组合拳泄愤。游真不以为意,任由翟蓝猫挠人似的锤锤打打,拧动车把手,轰然远去。
行驶至酒店外的大马路上,深蓝的天幕东边已经开始微微地泛白了。
清晨五点,街道只有零零星星的行人,车更少,路灯还亮着,在颜色变浅的天幕映衬下好像稀薄的星光。
翟蓝用力抱住游真的腰,安全头盔把他的刘海往下压几乎盖住眼睛,视野变得断断续续,耳畔的声音也变得沉闷。因为头盔阻隔他没办法去靠游真的肩膀,这么抱了会儿,翟蓝干脆把手放进游真的外套口袋,把他揣着的两个硬币翻来覆去玩。
原本要睡到自然醒,结果现在骑着电瓶车不知道要去哪儿。
他们还真是从来没按套路出牌过。
翟蓝闷声发笑,前面的游真略一偏头:“笑什么?”
“你是不是准备了什么?”他问,总觉得游真做事毫无章法但又令人惊喜,“这个点,总不可能我们两个人开始环海吧?”
“想去也可以啊。”游真大声说,“我带了防晒冰袖和口罩。”
翟蓝:“……谁跟你说这个!”
“待会儿就知道了。”游真说完猛地加速,“坐稳——”
翟蓝笑着说“哦”,闭上眼,感受风的速度。
脚底,他们和电瓶车的影子轮廓越来越清晰,往长坡上走的时候翟蓝后背有点发热了。他往后望去,不知何时整座城市都静默地卧进了光的阴影中。
电瓶车突然刹住停在路边,游真拍拍翟蓝的肩:“下车,看山景。”
南方,黎明的前奏漫长而悠远。
目之所及的苍山笼罩着薄薄的云,山脉背后就是一场日出。
洱海嵌入苍山与古城中间,水面寂静,仿佛一块透明的玻璃。更近些的地方,满城白色、红色的房子,长街,山坡,零星路灯,随风簌簌荡漾的树叶,甚至他们身后的影子,所有的一切都逐渐被点亮。
苍山亮起来了,洱海也亮起来,古城静悄悄地苏醒,边沿稻田翠绿,绵延不绝。
热带的风吹散了山巅积云,山樱花早就过了盛放季节,树叶尖被阳光染成亮晶晶的金色,郁郁葱葱的绿也开始发光。
这场日出好安静,一点也不壮丽也并不轰轰烈烈,却充满了力量。
翟蓝出神地注视着一切,五味杂陈。在这瞬间他脑海里飘过无数画面,他和游真一起经历的,彩虹,夜晚的拉萨城小酒馆,雪山与经幡。
甚至是冲破大雾的高速公路。
藏地的风吹到了云南,从春到夏,他们现在仍然在路上。
翟蓝这时毫不怀疑游真说的“我们一起去任何想去的地方”是发自内心的承诺,他们的未来或许也会与哪一条途径的公路一样,向远方蔓延,仿佛没有终点。
“为什么来这里?”翟蓝问,研究着身后的路牌。
弘圣路。
游真左左右右地走了两步,不回答,反而没头没尾地说:“昨天到大理的时候,我给爸妈打了个视频电话你有没有印象?”
“诶?”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他们坐在一起吃米线和饵块的时候游真走开了一会儿,但翟蓝不知道他和谁聊天,因为游真很快回来,也对那通电话绝口不提。他记得游真当时心情很好,一直在哼歌,吃饭过程中也不消停还因此被蒋放吐槽用餐礼仪全忘了。
游真眉梢微挑,露出了有点狡猾的表情:“就跟他们汇报了一下最近去哪儿玩,还有,说了说他们比较关心的——感情生活。”
他很少提起父母,这时骤然说到对翟蓝而言过分严肃的话题,少年一下子红了耳郭。
晨光一点一点地扩散开,太阳升高,洱海映照出山的影子。
“提到我了……?”翟蓝不确定地问。
游真挠挠头发,透出一点紧张:“未经你允许,不过事发突然……我妈想看你的照片,我就从相册里找了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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