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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当初我为何会容许你留在星沉山?”
“……哼。”宁云深冷笑一声,并不作答。
见他没有半点悔改之意,余临渊忽然失了继续说下去的兴致,指间凝聚出数枚晶莹的长钉,甩手便将宁云深钉在了地上,又在丹田和灵台上各补一枚,以防他受不住自尽。
“牧逐流。”
“啊,在!”蓝衣仙仆冷不丁被点了名,顿时绷紧了肩膀,生怕这会儿这正阴晴不定的望舒仙君一个不高兴,当场翻脸,把自己也给钉在地上,弱声道,“仙君答应过……”
“本君是答应过你,又没打算反悔。”余临渊淡淡道,“你不是要他的仙骨吗?”
牧逐流一时没反应过来,茫然应道:“是啊。”
“活剥的更好。”
此话一出,温千晓便感到怀里的人狠狠哆嗦了一下。他顿时心疼起来,道:“阿霜,一会儿场面不太好看,你先回聆音境避一避吧。”
小仙君把脸埋在他胸口,呜咽一声,摇了摇头。
温千晓叹了口气,没再说让他回去之类的话,只是把人抱得更紧了些,亲亲他的发丝,道:“别怕,我在。”
很快。
宁云深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了蛮荒古地,凄厉得不似人声,夹杂着痛哭和咒骂,在雾蒙蒙的荒原上传出去很远很远。
洁白莹润的仙骨带着新鲜的血丝,被一根根抽出,又变化成一团小小的光晕,如萤火般汇聚在一起,越来越大,光芒皎皎似皓月。
才取了一半,宁云深的惨叫便渐渐弱了下去,七窍涌出暗红的血,整张脸都灰败了下去,双眸无光,蒙上了一层沉沉的死气。
忽然一声轻响。
一盏精致漂亮的本命灯被扔在了地上,滚到了他尚且完好的那只手边。
宁云深眼珠稍稍转动了一下。
被血色糊住的视线中,他看到青玉雕琢的莲花护着的那一缕神魂,正隐隐闪动着光芒。他指尖抽搐了一下,划拉着泥土,竭力伸出去,似是想触碰那点代表着重生的光。
沾了些许尘土的白色靴子停在本命灯旁,一如当年乘着光踏入昏暗的内室,将他从无尽的恐惧中拉出来。然而这回,却是来索命的。
莲灯被白靴踩碎,“喀嚓”一声,清脆悦耳,神魂随着莲花的破碎湮灭,宁云深的最后一口气也散了。
他瞪着眼睛,死不瞑目。
·
魔尊大人火烧屁股地赶回了无名宫,连丹霞的尸首都没多看一眼。
原因无他,丹霞身死,锁情失效,白子游直接昏过去了。昏过去还不算要紧,但一转眼,怀里的人就变成了一株病歪歪的霜草,像是几百年没晒太阳没浇水的干草,一碰叶子就簌簌响。
这还得了!!!
风竹楼的花架底下,花盆里开着大片的牡丹,娇艳欲滴,正迎风搔首弄姿。
温千晓闯进来,看也不看,一铲子下去就把娇滴滴的牡丹给请了出去,种上焉巴巴的小草,把灵石碾成细末混着泥土培进去,浇了水,还把盆放到了宁和殿的白玉床上,用锦被仔细裹好。
燕归竹闻讯赶来,乍见还以为自家尊上疯了,抱着个破盆子自言自语,当即痛哭流涕,刚劝了两句,就被魔尊抄家伙打了出去。
“给本尊滚!!!”
这一声怒斥荡气回肠,余音绕梁三日,实在不像是有病的样子,估摸着只是有了什么新的癖好。
燕归竹欣慰之余,回到城主府,又搜集了不少有关农耕和种植的书籍,勤勤恳恳整理好,一箱箱送去无名宫。
温千晓抱着盆枯坐了两天两夜,直到花糕拖着鼻涕来找他要饭吃,才记起来宫里还有这么个小家伙。
花糕顺着床幔爬上床,又爬他腿上,张嘴道:“啊!”
温千晓:“……”
好在盆里的小草稍微精神了一些,可以出去晒太阳了。魔尊大人想了想,命人熬了些灵谷粥,送去花园的亭子里。
温千晓一边坐在亭子里喂花糕,一边抽空看着晒太阳的霜草,因为这小家伙喜欢抓自己的头发玩,他还把头发稍微盘了一下。
余临渊来拜访的时候,瞧见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
他沉默片刻,道:“魔尊真是……好雅兴。”
“本尊很忙的。”温千晓替花糕擦了擦嘴,又帮她整理了一下衣服,示意她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花糕打了个饱嗝,高高兴兴跑去别地儿撒欢了。
“方才那位就是——”
“不错,她就是见过你师兄的那只妖兽。”温千晓懒洋洋地往软垫上一靠,“为了让她早日长大学会说话,本尊真是操碎了心。哎,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着实不易。”
“……”望舒仙君有点不太适应这么接地气的对话,轻咳一声,才道,“真是辛苦。”
“逍遥呢?”
“他说要回一趟家。”
温千晓皱起眉,道:“你居然就这么放他回去了?”
余临渊不解道:“有何不妥么?”
“不妥,当然不妥!”温千晓直起身,恨铁不成钢地训斥道,“本尊帮你破除禁制,要花费好几天的工夫。那只色狐狸不在,花糕怎么办?谁来喂?你来吗?”
余临渊:“???”
作者有话说:
爽了!
第101章
望舒仙君被震住了。
半晌,他偷偷瞟了一眼正在吭哧吭哧爬树的花糕,迟疑道:“魔尊宫中这么多人,没一个会带孩子的么?”
“花糕不喜欢被生人抱。”温千晓苦恼道,“除了以前相熟的几个,就连燕归竹靠近都会被揍得满头包。”
余临渊:“……”
余临渊:“本君把阿遥叫过来吧。”
接到传讯时,九尾狐妖正心事重重地蹲在狐狸洞口,唉声叹气。
“唉……”
“唉唉……”
“怎么会这样……”
那日亲眼见证了丹霞之死,狐逍遥受了不小的惊吓,回去之后噩梦连连,昨天半夜惊醒过来,嘴里还死死咬着自己的尾巴。
它茫然地眨巴了一下眼睛,一滴眼泪流下来,打湿了皮毛。记忆碎片如流星划过夜空,片片拼凑,蓦地闪亮。
他终于记了那么一丁点儿来孽海以前的事。
色狐狸呆滞片刻,从被窝里爬出来,将那点儿可怜的记忆反反复复搜刮数遍,最后定格在一条沾着血迹的雪白尾巴上。
糟糕。
自己好像真的偷走了桑景的尾巴。
但是后来藏去了哪里,却是半点印象都没有了。
它有点儿不安,横竖睡不着,慢吞吞地走到洞口蹲坐下来,望着月朗星稀的夜空出神。东方渐渐泛起鱼肚白,远山喷薄出了绚烂的朝霞。
色狐狸就这么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坐到了天明,想了一整宿的尾巴,想得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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