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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娘子、大丫等学子茫然对视,不懂小红山长怎么把她们全叫到这处人迹罕至处来,便见燕红掏出个小巧笛子,用力一吹。
不多时,十四人名学子便震惊地望见……足足三十来只鹰、枭、雕、隼等猛禽从天而降,排排落在众人身前。
这些个猛禽还都体型巨大,最大的那只苍鹰,站立时竟比芝娘子这成年女子还高出半个头去!
一众学子呆呆地半张着嘴,惊奇、纳罕的目光扫过这一圈个个从外表看来都极其神异的大鸟,又敬畏地望向小红山长。
这些威猛神异的猛禽竟会成排站立,不乱叫不乱动,还隐约拱卫着小红山长!
燕红可没那功夫去猜学子们如何想她,待鹰婆婆的弟子们站定,便客气地朝最大的那只苍鹰拱手道:“道友请了,这十四位女子便是我女学重要的医女学子,这趟她们出门远行,还要委托道友师门护她们周全。”
苍鹰矜持地略略点头,回头看了眼自家同门,朝一只体型比它小得多的赤腹鹰点了点鸟嘴,当先仰首阔步,朝芝娘子走去。
那赤腹鹰亦迈步走出,与苍鹰一道站到了芝娘子面前。
这两只雄鹰来到近前,愈发威猛惊人,芝娘子哪怕听到小红山长说了这是来保护她们的,也唬了个小脸刷白。
三十来只猛禽纷纷两两出列,各自选定一名学子站定。
燕红见状,便笑着冲学子们嘱咐道:“仔细认一认你们面前的妖修,遇到了危险,人家来助你们脱险时,莫要被吓破了胆子,错认了好人。”
“晓、晓得了,山长。”学子们颤声回应,咽唾沫的声响此起彼伏。
第210章
成化十三年七月, 十四支李家村燕门女学义诊队伍从北山镇出发,呈辐射状向四面八方散开,前往黔地各处。
芝娘子这支义诊队由她本人和两名医术班未能独立看诊的学子组成, 另有一个小旗的卫所兵护送, 走的是顺安卫、普定卫、织金县、纳雍县这条往西北直去的路线,预计在过了水城抵达威宁卫后折返。
随队带着四头骡子并两头驽马合共六只大牲口, 驮着医术班学子积攒了半年的中草药和要展示给老乡们认识的土豆种;为避免路程艰难误了折返的时辰, 御寒的衣物被盖也带了少许。
山中行路艰难, 哪怕学子们和卫所兵都是本地人,赶路的速度也提升不到哪去,出了北山卫, 足足在山野间跋涉了三日, 一行人才远远看到顺安县的城墙。
顺安县与顺安卫便如北山镇之于北山卫, 卫所与县城毗邻而居, 唯一不同者在于顺安县毕竟是大县, 是有县衙衙门管事儿的;进县时要查验路引, 若携带了财货, 还须得交纳入门钱。
芝娘子与率队来护卫她们的小旗商议了几句, 没有入县城, 领着队伍下了官道、转进了乡间农村。
这日晌午,日头正盛时,顺安县岩腊村正坐在村口大树下裁剪月半时祭祖黄纸的村人,远远便见一支打着旗的兵丁朝沿着山路往村口走来。
岩腊村是黔地常见的苗汉杂居村寨,与李家村一般依山而建,大部分人家住在山坡上, 只几户人家住在山脚。
这种远离官道的村寨早些年倍受匪害侵扰, 官兵来剿时又吃过兵匪的苦头, 瞬时人人变色,忙不迭收了剪刀、黄纸,慌慌忙忙躲回家中关门闭户。
走在队中的芝娘子远远看见原本很有烟火气的村子一下儿变得冷冷清清,打趣道:“看来是月半(鬼节)将近,把我们当成过路的小鬼了。”
另两个学子都笑,护卫她们的小旗却面色尴尬。
这年头的卫所兵质量良莠不齐,不同地区的卫所兵地位亦千差万别;有日子过得与农民差不多、地位也和农民差不多的,亦有仗着兵威为祸乡里的。
北山卫千总顾大老爷就是个大地主,四少爷顾玉成去年整兵前,大部分卫所兵日常便与顾家的佃农差不多,有操练时出操,无操练时种田。
再加上顾大老爷既无甚野心亦不算贪心,舍得让手下兵丁吃饱穿暖、并不克扣,大家伙儿的日子过得去,与周围乡邻也才能处得和谐。
现下看此地村人反应……看来这顺安卫的兵名声并不大好,倒是牵连他们这些外地来的过路人了。
芝娘子年近三十,不是十几岁的毛丫头,并没有点破什么,队伍来到岩腊乡村前晒谷场上,芝娘子便朝小旗道:“耿小旗,既然村人防备我等,那我们就不进村了吧,此地宽敞,正好摆开行头问诊。”
耿小旗自无意见,便吩咐手下兵丁将骡马驮的药材货物卸下来,又名得力的兵丁去来时路上砍些木头搭营。
芝娘子亦不闲着,领着两个学妹翻出常用药材码放好,就地找了些石头垒个火堆,取水来烧热了备用。
这边晒谷场上十几人忙忙碌碌,另一边,见外来人并未入村的本地人倒是好奇上了,悄悄从窗户、门缝里朝外偷看。
看清村口那片晒谷场上,一众着棉甲的兵丁中居然还混着三个身穿青色圆领袍、如道士般梳着发髻、袖口裤腿皆用布条扎紧了的利落打扮女子,岩腊村人愈发困惑不解。
这兵匪下乡,还有带着女人的?
虽然不解,岩腊村的村人倒也没放松警惕,并不多出家门半步,有小儿吵闹着要出去玩耍的,也是狠打几下屁股、逼到最里间的屋子里去关着。
岩腊多山石,本地屋舍多用简单加工过的石头垒成厚实的石墙,再糊上一层黄泥,这样的房子冬暖夏凉,也比木头建的吊脚楼结实避火;只要门窗装得严实、内里守得住,村民也不怕兵匪硬闯。
又过一阵,到了未时,住在山脚的几户人家便清清楚楚看见晒谷场上多出来一小排用新砍的木头做支架、又用石头压紧篷布的小帐篷出来;那几个穿青色圆领长衫(盖到膝盖)的女子也麻利地拉起来了个四面透风的小棚子,以木板和石头搭了个小案桌,摆上些瓶瓶罐罐。
村口周家,周老汉与两个成年儿子面面相觑,都没懂外面那班外乡人是在折腾个甚。
“娃他爹,那会不会不是来闹事的兵痞,是来做买卖的?”周老汉的妻子也趴在窗口看了半响,忍不住开口道。
岩腊村杂居的汉人多是前朝时避难入黔的,苗人也是会讲西南官话的散居熟苗,虽也排外,但还没到完全不与外来人打交道的程度——从蜀地来的马队时不时也是会来岩腊村收点山货做做买卖的。
周老汉没有说话,不过从他多少放松了些的神情来看,他也认同老妻的说法……来打秋风的兵痞,没道理还摆出这么多易碎的坛子罐子来。
但要让周老汉放心地与这些陌生人接触自然也是不能的,哪怕这些兵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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