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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野合没多呆,她得问问他。
那人好似早就知道她会现在回来,一手抄着兜,一手揉着后颈,朝她走来。他俯身吻她,手却不沾上她,舌只是轻舐一下,又即刻退出。
梁野合眉一蹙,满脸的不耐烦,把他推远了,“没喝。”
他唇角一勾,扭着脖子,“嗯。牛奶。”
她不和他贫,有更想知道的,“哪里看到的?”
他走到水吧,洗了个手,给自己倒了杯水,不急不慢喝了口,才把两手撑在吧台,投去目光,“瘦金体?”
隔得远了,蒋应时还带着近视眼镜,她看不太清他的目光,走近了些,到他对面,“我不记得我在这里留下什么笔记。”
他人撑在吧台,往她面前凑,“所以是在你家。”又起身,远离,“《乞力马扎罗的雪》,上面有你的批注。”
他就去过一次,她哄他那次。那就是在她睡觉的时候看的。
梁野合心情有点复杂,那个酒吧的一切似乎都变成她的影子,哪里都能窥出一点门道。
瘦金体是她爱的字体,却不常使用。各色花样的百合图案在各个角落里。还有海明威的一角,放着他的生平,作品,爱喝的酒。
蒋应时见她不应,手抚上她侧脸,“没想起来?”
她没动,“不是。”
他颔首,想让她洗洗睡了,梁野合却先抢了话头。
“你是不是有点恋爱脑了?”
蒋应时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笑出声,把眼镜推上发顶,捏了下鼻梁,“是吗?怎么说?”
“你把你的东西,都标上我的记号,万一我不认账呢?”
那人无所谓似的,耸了肩,改双手插兜,走向沙发,坐了下去,“那我就自认倒霉。”
她还想说,他眸里却闪过锐光,没了无所谓的态度,声也压低了,先开口道:“不过承认你爱我有那么难?”
她踢了高跟鞋,把头发束起来,在水吧拎了瓶酒,拿了两个杯子。
一连串的动作让他的眉锁的越来越紧,周身的气压也低了,“穿鞋。酒放回去。”
梁野合其实来完了,这几天不想做,骗他的。现下没什么好顾及的。
她快步走来,盘腿坐在沙发上,已经在开红酒盖了,“前几天就来完了。”
他见她费劲,拿了过来,给她起开了,倒了杯。
“不想做就不做。别骗我。”
“哦。”她拿起杯子,往嘴里送,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他把眼镜戴了回去,就要起身,“别喝太多,你先睡,我晚点。”
“生气了?”
“不至于。事情没忙完,你困了就先睡,我晚点来。”
说罢他又吻了她额头,下楼去了。
她有点好奇他在做什么了,从早到晚,忙了没有一个月也有半个月了。
“你在忙什么?”
“下个月月初有个展,得加快进程,快收尾了。”
梁野合哦了一声,放走他了。自己一个人喝就没什么意思了,她喝了几杯,困意就来袭,洗漱上床了。
蒋应时要忙,那梁野合就抓紧机会出去玩,平常总是和他待在家里,没什么时间出去。以往她还会带孔韫清,可如今那人太不自由,还不如自己出去。
她想做什么就做,简单收拾一下行李,就打算飞了。
“做什么?”蒋应时上楼就见她在装东西。
“出去一趟,刚好你忙,过几天就回来,月初能回来。”
蒋应时不知道说什么,她自由,也独立,所以习惯什么都自己做,但是都这么久了,她还是以通知他的形式在做事情。
他点点头,没多说什么,又出去了。
梁野合这趟出去也不全是旅游,她得去庙里拜拜,每半年她就会去一趟,算是给亡去宠物们的超度了。
他们工作生活分得开,互相都没说过,所以她不觉得这事要和他说。何况许久未去了,心情愉悦,没有关注到他的异常。
她很快收拾好了,出了房门,见他还坐在客厅。
今天有点不一样,带上了围裙,耳边还别着只铅笔,看来这次的展还挺大,要他自己动手。
“去哪?”他还是贱。
“南京。”梁野合已经在换鞋了。
“回来告诉我,我去接你。”
“行。”梁野合鞋子都换好了,“走了。”
“嗯。”
蒋应时看着她出去,什么都没留。
梁野合没有计划,什么都是即看即做,连机票都是到了机场买的。这趟还是飞的南京。
这回她没住庙里,落地南京已经晚上六点了,直接找了个酒店,打算第二天再去庙里。
南京她来了很多次,已经熟识,知道哪些是真的好吃的,哪些只是虚有名头。现在入秋了,倒也不热了,她就不着急,选择了步行。
四处亮起的楼,来来往往的游客,行人,喧嚷声推着她。她看什么都没有目的,只是在街上游着,她经常这么做。
猛地一下,她被个姑娘撞了个趔趄。
那姑娘也吓一跳,忙转过身来,扶她,“对不起,对不起!”
梁野合站稳了,去看,最多就是个大学生,不远处还站着个男孩,看起来差不多大,面上添了些许不自然。她看向他们穿着,也就懂了。
“没事。”
姑娘松了手,扭头嗔道:“都说了人多,非在街上闹。”
男孩挠了挠头,朝梁野合道:“不好意思。”
梁野合也没受伤,不至于。
“真没事。去吧。”她推了下女孩,朝男孩去。
女孩走了,还朝她笑笑。
插曲让她心情怪怪的,蒋应时的脸就在她脑里晃。
她挑了个没人地方,拨了电话。
响了叁声,没人接。她就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