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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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注视仇人的目光。
    闷痛消失了。一个决定瞬间成形。
    李舒拿着“星流”向刚刚失去亲人的青年走近,把自己的武器递给他。
    “……”“水剑”静静看他。
    夜间空气沉重凝滞,李舒尽力让自己显得真诚。即便十二剑看不起他,他现今仍旧是苦炼门门主,是有资格称椿长老为“义父”的唯一一人。“水剑”即便认为他是杀害姐姐的凶手,也不能贸然发难。
    “你若怀疑我,便看看‘星流’吧。”李舒语气中带着被冤枉的愤怒和不甘,“你可以看仔细些,上面到底有没有你以为存在的痕迹!”
    他挥动“星流”,几乎将扇面压在青年脸上。
    “星流”上自然是没有任何血迹、肉末,更别说血腥气。“水剑”微微皱眉:他和同伴执行任务归来,衣角沾血,身上血气比眼前的扇子更重。那几分没凭据的怀疑暂且消去了,他张了张口,脑袋忽然急速往后一仰——“星流”忽然倾斜,锐利扇角朝向他眼睛,扇柄中滋地喷出毒液!
    一瞬间,以“水剑”与李舒为中心,所有人都动了起来。
    白欢喜吼了一声“绍布,是这个人害了妹妹”,抓起从“雪剑”尸身上夺来的双剑,与从山壁窜出的绍布攻向“苍剑”!
    “苍剑”如猴子般连续翻滚,他不畏惧白欢喜,却无法对付没有套路、野兽般呼啸而来的绍布。“妹妹”是绍布的禁语,从信任之人口中说出,必定会令这个疯子发狂。他举剑还击,还未落稳地面,已经与绍布的铁爪叮叮当当过了几十招。手中火折子已经落地,被风一卷,飘到山岩边的枯草上,瞬间便烧起了火。
    小队领头被制,余下四位同伴正要援救,离尘网隔空袭来,四人迅速躲开。商歌、虎钐与陈霜、栾苍水合力攻出。四对四,然而彼此功力相差无几,商歌与虎钐并不擅长对敌,四人目的只是钳制敌人,让李舒和白欢喜、绍布有攻下两位领头人的余裕。
    一时间,深谷中如群鸟疾飞,各种声音纷纷而来。
    星一夕不入战场,只在一旁侧耳倾听。
    “水剑”痛苦而愤怒的吼声,忽然从李舒的方向传来。
    “英则!!!”
    李舒按动机关、射出“星流”内藏的毒药,是想趁其不备,毁了“水剑”的眼睛。
    但“水剑”临敌反应极其迅速,不仅仰头夺过激射而出的毒水,更是条件反射地利用手中的东西挡住毒水。
    然而他手中是“雪剑”的尸体。
    毒液浇在尸身上,立刻便有烧焦的怪味。“水剑”狂吼着抓住姐姐尸身,忽然大喝一声“英则”,猛兽般冲李舒袭来。
    “明王镜”流转四肢百骸。无论是“星流”还是对手手中的精金剑,全都在此刻焕发灿烂光华!
    扇与剑激撞,李舒拧转手腕,“星流”如有生命,沿着剑身下落,眼看要切向“水剑”双手。然而剑身一弹,“星流”去势大变,李舒迅速抓起铁扇,还未转身已抬腿在“水剑”腰侧踢了一脚。不料“水剑”同样反应迅速,侧身以手臂阻挡,“嘭”地一声,两人各退三步。
    谷中火借风势,已经越烧越烈。
    烈火中,李舒内息鼓荡不停。
    他的内力已经在大瑀历练时,因有栾秋的“神光诀”加持,有了飞速进步。但他没想到,十二剑中最强的“水剑”,内功造诣竟然与自己不相上下,甚至比自己更沉更稳。
    如同海浪与岩石相撞,“明王镜”察觉劲敌接近,又受同样内劲的呼唤,正在李舒体内如滔天狂浪一般汹涌。
    他在这一刻忽然想起许多事。
    义父曾多次有意无意告诉他,苦炼门年轻弟子中,最适合练武的不是他,而是“水剑”。
    “水剑”和其他十二剑一样没有名字,他只叫“水剑”。
    十二剑也吃苦,但从不必像他一样,当长老的练功肉鼎,任他人的内劲穿梭来去,生不如死。
    他嫉妒过十二剑,明知他们也好不到哪儿去,却还是要偏执地嫉妒——只因为他们比自己,少吃了那么一些儿苦。
    他从大瑀回来,功力有了长进,连义父也十分惊喜。那种惊奇之中还藏着若有所思,似乎是自己多年的怀疑应验了,他十分高兴。他催促李舒勤快练功,然而李舒全然提不起精神。
    义父说进阶的“明王镜”也如狂兽,需要驯它、克制它,关键时刻才能用它。
    李舒运起“明王镜”,然而那狂兽一样的内劲,正在他体内横冲直撞。他站立不稳,不得不扶着山壁。
    火舌舔了过来,皮肤上的灼痛奇妙地没有带来危机感:体外的痛和体内地痛正遥相呼应,往日的嫉恨、仇怨,瞬间爆炸般在李舒心中轰然而起。
    他隐约听见星一夕在不远处怒吼。但吼得什么,全然进不了他的脑子。
    久远的恐惧和痛苦沉渣泛起,一个渺小的无力的他蜷缩在身体里,不停地驱动着强悍的高大的他:杀人、杀人,所有让你痛苦的,全都杀掉。
    “水剑”在方才的奋力一击中察觉李舒的内劲与自己不相上下。
    两人都是椿长老教导出来的,熟悉彼此的武功路数,他迅速盘算多种攻击李舒的方法,不料抬头时,看到的却是豹子一般扑过来的李舒。
    剑穿透了李舒的肩膀,但李舒完全没察觉疼痛。
    他忘记了武功路数,只在澎湃不安的“明王镜”驱动下,用足以拧断猎物头颅的力气,迎面抓住了“水剑”的脸。
    “水剑”的剑扎穿了李舒的肩膀,他无法□□,只能用另一只手狠揍李舒的脑袋。
    李舒就像没有痛觉知觉的疯子,比绍布更恐怖:他死死地抠住“水剑”的鼻子,竟一口气扯下了半张面皮!
    惨叫声才起,李舒已经按住“水剑”的脑袋把他压在地上。“水剑”放弃了那把拔不出来的剑,抓起地上的石头要砸向李舒。两人根本不是比试,更没有任何武功路数,全然是混子打架,满地的血。
    李舒另一只手已然抬不起来,他的“星流”也已经丢在了水里。眼前的并非“水剑”,而是他认不出来的别人。总之恍惚中似乎长着年迈长老的脸。那些笑得比哭更丑陋、称赞他乖巧有用、再一次次折磨他的脸。
    李舒在虐杀敌人的狂喜中忽然有一丝冷冷的恐惧。他愣了一下,停手时抓住腰侧正准备袭击自己的“水剑”的手。那只手上正握着尖锐的暗器。
    他夺下“水剑”的暗器,用膝盖压着水剑的手肘,毫不犹豫折断了那根手臂。
    “明王镜”浩瀚如海,他的力气也无穷无尽。李舒在眼前血肉模糊的半张脸皮上看到充满怨恨和恐惧的一双眼睛。
    熟悉的记忆回来了。他忽然抓住“水剑”的衣襟,厉声大吼:“你挖走一夕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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