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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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炽热的,粘稠的,带着情愫的目光,他不用抬头便知道那双黑眸是什么样子的。
到底还是慌的。
以为没有对视就不会露马脚,但实际上心里慌得要死,偏偏还要学着别人做那沉着冷静的样子。
江懿心中觉得好笑,却并没拆穿裴向云那有些脆弱的伪装,将粥喝完后才慢悠悠地抬眸,发现狼崽子果然正装模作样地翻着一本书,像是刚才恨不能将他灼穿一个洞的不舍自己似的。
“其实……”
他故意开了个头,瞥见裴向云翻着书页的手骤然抖了下,这才继续道:“放枸杞也还不错。”
裴向云抬头看他:“是吗?”
“是啊……”江懿看了他半晌,“你……听不懂我什么意思吗?”
裴向云眉心微蹙,有些疑惑地摇了摇头。
“没事了……”
江懿叹息一声:“蠢……”
裴向云疑心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却问也问不出来,只能满脸疑惑地带着瓷盘和碗从屋中离开。
可没过多久又回来了。
江懿正随手捡了他先前放在矮柜上的书翻了几页,瞥见他进屋,随口问道:“回来做什么?”
狼崽子拽过椅子,端端正正地放在床边:“大夫说得有人在身边照顾你。”
又是大夫说。
他疑心这逆徒偷偷将大夫的话改了,却没什么证据,又垂下眼看手中的书。
裴向云沉默半晌,轻声问他:“师父,你的伤还疼吗?”
“不疼,怎么了?”
“没怎么,我就问问。”
听得出来他在不停地和自己没话找话聊,江懿轻笑了一声:“有事要和我说?”
裴向云犹豫了一下,小声说:“没有……”
江懿索性将那本自己早就看过的书放下,探究地看着他:“那你为什么看上去有心事?”
“没有心事。”
裴向云舔了下唇,生怕他不信似的重复了一遍:“真没有……”
“没有那你走吧。”
江懿敛了先前眉眼间的温柔,把那本书放回了矮柜上:“乏了,想睡会儿。”
“我不走……”
裴向云倒是固执:“我在旁边守着,你睡吧。”
江懿撩起眼皮:“你守着有什么用?”
“我……”
“反正也不愿意和我说实话……”他慢条斯理道,“我好像说过最恨别人骗我。”
话音刚落,狼崽子不出所料地慌了,先前装的沉着冷静消失殆尽:“那,那我……”
“晚了,不想听了。”
江懿索性不再说话,转过身去用后背对着他。
身后那人「窸窸窣窣」的声音慢慢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安静。
他心中倒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般冷静,多少掺杂了几分忐忑,静静地等着对方上钩。
或许是因为心中暗自着急,裴向云没注意到他是在装睡,屏息凝神等了半晌后似乎又再次动了起来。
江懿揣摩着他的举动,思索他会在做什么,身后的床褥却忽地陷了下去,继而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耳侧。
裴向云似乎不太敢有什么大动作,生怕把他吵醒了,小心翼翼地将手环在他腰上,用唇轻轻碰了下他的脸颊。
有意思……
江懿冷笑,在心中暗自给这逆徒记了一笔。
不知道自己昏睡不醒的时候他这样占了自己多少便宜。
裴向云吻完他的侧脸,动作像是顿了下,规规矩矩地又在他身后躺好,将他整个人小心地搂在了怀里。
看上去像是坏事都做完了。
府邸中晚上的地龙烧得似乎不是很旺,窗缝隐隐有风透进来。
江懿眼下身体虚弱,先前躺在这里的时候便觉得难捱,现在裴向云抱着他倒是替他将寒风悉数挡住了。
狼崽子怀里很暖,让他也懒得再计较自己被疑似揩油的事,原本没打算睡,眼下竟迷迷糊糊地多了几分困意。
而就在他将睡未睡的时候,身后忽地传来轻轻吸鼻子的声音。
江懿本就睡得浅,缓缓从朦胧中醒来,隐约感觉肩上像是湿了一块。
狼崽子的脸贴在他背上,像是轻叹了一声,动作十分小地蹭了他一下。
江懿忍了又忍,最后开口轻声道:“怎么了?”
裴向云没想到他醒了,惊慌失措地松开抱着他的手,连忙向后退了退,却从床沿上滚了下去。
他吃痛地倒吸一口凉气,抬头撞上那人带着无奈的双眼。
“你……”
江懿轻叹一声,向旁边挪了挪:“滚上来……”
裴向云没料到老师会对自己发出这样的邀请,有些诚惶诚恐地要爬回去,动作却蓦地在半路止住,同手同脚地把外衣脱了,仅剩里面的一件单衣。
他磨蹭着躺下,却不好意思和老师盖一床被子,扭捏半晌后,那人忍无可忍地将他塞进了另外半边锦被中。
“师父……”裴向云轻咳一声,“对不起……”
江懿被他这么一闹,暂时没了睡意,眯着眼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他的头发,轻声道:“方才在干什么?”
“在……睡觉。”
“骗子……”
江懿动了动唇,毫不留情地拆穿他:“你在哭……”
“我没有!”
裴向云受了惊似的身子骤然抖了一下:“我没哭……”
“你没哭?”
江懿冷笑:“又是在我背后抹眼泪又是吸鼻子,真当我没听见是不是?”
裴向云眨了眨眼,意识到自己的心思在老师面前已然被看了个清楚明白,只能低声道:“对不起。”
“说吧,哭什么呢?”
江懿的声音中带着些许循循善诱,手顺着他的头发向下,抚上他的脸颊,意料之中地听见狼崽子的呼吸急促了几分。
“没什么……”裴向云深吸了,“睡吧……”
他率先闭上眼,和老师微微拉开距离,显出一个「敬爱」之意,可那人的手似乎并不想结束这场谈话,又顺着脸颊轻抚了下他的脖颈。
“离我这么远做什么?”江懿挑眉,“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眼下开始和我装外人?”
这句话落在裴向云耳朵里,将他伪装的温驯恭顺烧了个一干二净。他几乎立刻被那人的话带回了陇西,嗅到漆黑营帐中耐人寻味的旖旎。
裴向云舔了舔唇:“我……”
“先前在陇西不是拽着我袖子抹眼泪吗?”
江懿的指腹划过他的眉眼,声音中带着笑意:“怎么现在偷偷一个人哭啊?长大了?”
长大了……
长大是不是就意味着和过去分别,和在意的人分别,就此孤身一人踏上往后漫长的几十载人生吗?
裴向云忽地鼻尖发酸,借着外面的月光看向身侧的人,惶恐地想——
这样和老师好好待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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