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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但是直觉告诉她又是正确的猜想——
“你不会一晚上都在这里吧?”
季识逍望了过去,眼前的人脸上有层薄薄的汗,两缕头发垂了下来,眼睛里还有不少光,全然不是当初冷漠决然的眼神。
季识逍伸出手,想帮她把头发撩上去,这一瞬间,他们两人的眼神在虚空里交汇着,却没有人动一下,满堂的清露在风里浮沉。
乌梦榆:“你怎么啦?为什么不说话啊?”
不可否认的是,在看到季识逍的一瞬,她刚刚经历梦魇而觉得惶惶的心好像就平复下来了。
可是,他为什么要在这里等着一晚上呢。
季识逍却在手指刚刚要触碰到发丝的时候,将手收了回去,下一瞬火光从手里蹿起来,他的灵力全汇集到手上,直至他冻了一夜的手变得温暖起来,他再帮乌梦榆将头发撩了上去。
“做噩梦了吗?”
乌梦榆摇摇头:“不要转移话题,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呀。”
季识逍:“黄泉渊里有梦魇魔,擅长编织幻境,我担……疑心这里也是我的梦。”
重逢以来的景象如同走马灯一般闪过,从乌梦榆止也止不住的泪水,再到那一剑明悟生死道的剑法。
其实答案如此明显,她记得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
季识逍身上披了层寒霜,眼睛望过来的时候,无端地给人很心碎的感觉。
乌梦榆:“喂,你这话好伤我心啊,梦里的我能有现在这么可爱,这么讨人喜欢吗?”
大慈悲寺的钟声猛然响起,一霎那间震落了许多在枝桠上的雪。
乌梦榆若有所感地往破军镇压之所望过去,黄泉渊的气息又飘过来了,想来是方丈们进入黄泉渊了——
而白玉京的入口就要打开了。
钟声响后,喧嚣声也隐隐约约地响起来,各派的修士很快聚集起来。
她隐隐约约听到季识逍说了句什么“没有……”,可是他的声音太轻了,被淹没在此处。
季识逍:“没有……我只能确定你是真实的。”
所以,只有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才能不觉得这所有的重来之景,都是他在白玉京太过寂寞时的想象。
下一瞬,天光被一团云所遮蔽,连风也静止,天地里仿佛静寂了一瞬。
铃铛的声音“铛”地一响,像是某种信号一样,风乍起,好似又有雪飘过来。
在虚空之内,漩涡一般地向内凹陷进去一片云团。
佛子今宵适时地站了出来,依旧是往破军之所看了一眼,行告别礼后,再扬声道:“请各派弟子按照之前所约定的那样,依次进入白玉京吧,我大慈悲寺理应走在最后。”
*
“春来节已经许久没有过佛相降临了吧,真佛已逝,既有我破军在,即使你们灭除了我,更多的我还是会在恶念里滋生。”
怀谷方丈双掌合十,神色里依然没有任何不悦,“老僧也不能预知未来的事情,只知我在此的意义,只是为了还往生洲一片清明。”
他略一结出法印,菩提法印便烙刻在破军剑之上,这一瞬间,如火燃烧一般的黑影在破军剑下升腾而起,黄泉渊的入口略微打开了一丝。
从大殿外走进来些他的同门,方丈们的表情各异,只有脚步是一如既往的坚定。
悟悯方丈“哈哈”大笑两声:“总算能去黄泉渊了,这些年在大慈悲寺教导后辈,太久没好好打一架,真是有点无聊了。”
怀谷方丈微笑:“此次去是为后辈们存功德,以开启白玉京之入口,并非是为争抢好胜。”
他们齐齐望向那一丝黄泉渊的入口,以怀谷方丈为首,依次走了进去。
第116章 千千结(五)
白玉京。
年迈的老奶奶|头发都已经花白了, 步伐蹒跚,在一个清晨里,搬了张凳子, 移到白玉京郁郁葱葱的仙树之下。
这一簇仙树迎着破晓的晨光,在玉石砌就的楼阁间轻轻飘摇。
她慢慢地站到高凳子上, 将千千结挂到了高高的树枝上, 嘴里念叨着:“风调雨顺咯,凡间的娃儿们也要平平安安呐……”
树枝层层叠叠像要蔓延到天际而去, 而挂在枝桠上的千千结齐齐在风里飘动着,灰白色样打成的结, 垂下飘逸的流苏来。
这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清晨, 街道上只隐隐约约升腾起了一些雾气。
老奶奶做完这日常的祈福之后,便慢慢地准备从凳子上往下去,但她的心绪系在远处,身子没有站稳, 一晃悠——
然而她被稳稳地扶住了,在这还笼罩着朝露的清晨, 在这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扶住她的人是个年轻人, 看起来像是凭空出现一样, 面生得很。他的眼睛里是一种很纯粹的黑色,在这流光溢彩的白玉京里看起来有些格格不入了。
“谢谢你啊小伙子……”老奶奶笑眯眯的,站稳了后,再打量了一番这位年轻人。
季识逍:“ 不用谢。“
老奶奶问:“小伙子,你是新来白玉京的吧,我这一大把年龄, 这里的人都认得差不多了, 可从来没见过你。”
这个看起来很冷淡的年轻人并没有答话, 他只是沉默地望向了远方。
在街道的尽头,藏在若隐若现的烟雾之下,白玉铸就的小道一直通向不可见的远方。
那里是白玉京的“因果道”,通往白玉京之巅,镇魂使大人所住的生死殿,寻常的白玉京之人并不能踏足。
“踏踏踏”——
不远处即刻就响起了整齐的脚步声,穿着银白盔甲的一众修士跨着步子走了过来,逐渐亮起的天光闪在他们的盔甲上。
他们的面容神色肃穆,眉心皆纹以白玉京特有的风铃花纹,手中齐齐持着长剑。
老奶奶依然乐呵呵的:“大人们,这是新来的小伙子,”转头又对季识逍道,“小伙子没事,刚来白玉京的时候到风雨殿入籍就好啦……”
这一队正是守卫白玉京的玉魄使,掌管白玉京的一应大小杂事,更是在结界处抵御邪魔的主力,往往都是副不近人情的模样。
在这盔甲折射出的银色光影里,在白玉京被玉石砌就的一砖一瓦里,到处都是近乎月白的光,但季识逍从始至终,眼睛里都没有映进过这里的光。
他应道:“我知道了老人家,我现在就去拜望宋盏大人。”
老奶奶的目光微微一顿,“咦,小伙子你知道宋盏大人吗?”
那可是位了不得的人物,只住在因果道的尽头,白玉京那座最飘渺也最壮丽的宫殿,寻常不管这里的俗事的。
老奶奶她自己觉得生死就是这世间最大的事了,但听说这位大人管得可是比生死还要重要的事,具体是什么她也不太明白。
这世间还真有比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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