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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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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京向来在晚上灵力是最浓郁的,我已准备好了聚灵阵,你只需要在子时开启就好了。”徐知行道。
乌梦榆点头:“好,谢谢你小徐。”
她把重铸舍利子的事情告诉好友们之后,大家虽然一开始不太支持,可后来都帮了她的忙。
徐知行布置的这座院落在白玉京的一角,平日里少有人涉足。地上的阵纹密密麻麻,迎着朦朦月色,汲取着天地漂浮的灵气。
“你真的不再考虑下吗?”徐知行问,该劝说的,他早就已经劝说过,这时候不过是尝试最后的阻拦。
乌梦榆摇摇头:“不考虑啦。”她已经付出过比这更多的代价,相比起来,这已经算是很轻的代价了。
徐知行:“好。”他顿了顿,“等此间事了,我请你们好好喝次酒,极东之巅的望月酒,极西之海的春风烧,想喝什么都给你们找来。”
乌梦榆点点头,她走入那间聚灵阵笼罩的宅子里,身后只有婆娑的树影。
*
这间宅子里空空荡荡的。
乌梦榆找到聚灵阵最中心的位置,端端正正地坐好。
灵力一挥,碧吾心同沧海珠一齐漂浮在虚空里。
她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等出了白玉京,再告诉他们自己受了伤,从此不能修仙……应该也没问题吧。
老爹应该会骂她一顿,娘的话就算责怪她还是会很温柔的。
这世上能为她而死的人,除了父母之外……乌梦榆不确定了。
月光皎洁地落了一地,模糊的曲声从树影深处传来,刀剑相碰之声相隔也并不远。
姝颐和小徐领了人帮她守着这一片,黄泉渊的妖鬼最近不伤白玉京之人,却独独盯上了他们这些修仙者的神魂。
从因果道通往生死殿的那条路上,已完全沦落妖怪作乱之所。岌岌可危的阵眼,若不是方丈们一直输送灵力,怕是所有黄泉渊的妖鬼都该流窜到五洲四海里了。
镇魂使宋盏大人轻易不出生死殿,交由他们这些人来解决此处因果。
碧吾心和沧海珠泛起明亮的光,稳稳地悬浮在虚空之中。
黑夜里的一捧月光落了进来,乌梦榆静静望着这两样灵物。
她向来不是心性坚毅之辈,濒死时候的寒冷之感到现在都无法忘却。
“归雪没有几个人还活着了……”
“季识逍被晏浮瑾诛杀在白玉京里。”
那位号称熟读未来的异乡人这样说道。
她一直很难克制自己去想季识逍的结局。
终于,乌梦榆手心向外展结了个法印,淡金的灵力之光包裹住碧吾心和沧海珠,窗外婆娑树影无风自动,天地在这一瞬完全暗了下去。
门外繁复的法阵同她手心里的灵力一起忽明忽现——
乌梦榆以前没有感觉到过舍利子的灵力,直到此时此刻,她才能真切地感受到支撑着这具身体的灵脉像被剥离一般——
灵脉一片接一片地枯萎,她眼前阵阵发黑。
在这一片灰暗里,她窥见了许多倒影。
儿时不曾记得的,裴闲带她穿越过无妄海抵达南雪城的碧吾树下,最后因方丈们的一念悲悯而送往归雪;
在遥远的风月派里,因舍利子的灵力她没有受过毒蛛的折磨,然后她逼迫着季识逍许下的剑心誓;
父母穿行过遥远的距离为了她与姐姐决裂,最后却归墟于极东之巅的时候;
还有最后镇压破军那一天,往生洲的雪那么冷,阳光却那么炽烈。
灵力所达之处的光反而越来越盛,舍利子显出了一片模模糊糊的轮廓。
*
季识逍是御剑而来的,枯荣双生蝶的灵光越发黯淡了,他的灵力没有受损,那受损的人该是谁答案呼之欲出。
他穿行过白玉京的街道,追来的黄泉渊的妖鬼却挡住前方所有的路,天地笼罩着同样的黑色。
季识逍微微抬眼,神色却愈发冷,他道:“让开。”
月光之下,灵力化作的剑影密密麻麻在他身后展开,剑意如冷冷春江,毫不留情地穿过了身前所有的妖鬼。
枯荣双生蝶的光越来越黯淡,在抵达一座宅子时,终于失去了所有的灵力,重重地摔了下去。
这间不大不小的宅子外布满了阵法,阵纹上淡金色的光忽隐忽现,天地里的灵力呼啦啦地往此处涌。
这阵法看起来该是十方派的手法。
“轰”——
“春江花月夜”的寒光转瞬而出,比以往所出的所有剑都更锋芒。
季识逍用上了已练至圆满的剑意,劈开了这间宅子的门。
如此惊才绝艳的一剑,只可惜并没有观赏的人——仅仅只是为了劈开这扇门。
乌梦榆手颤了下,然而灵力的输送却还没停下,这样的剑意,她绝不会认错是谁。
这一瞬间她的神思却前所未有地清晰,手里再结了个法印,金色的灵力之光大盛,舍利子的轮廓更清晰了。
她紧绷的神经终于缓和了些,然而还来不及松口气,剑光凌厉地穿透她的灵力,春江花月夜的杀意铺面而来,寒冷得令人发颤。
她来不及收回在碧吾心上凝结的灵力,顿觉身体内一阵猛烈地翻涌,血腥味连着压了许久也未能压下去。
乌梦榆愣了一瞬,迫不得已将目光看向了来者——“季识逍,我是在凝结舍利子,再给我一点时间就可以重铸了……”
她的话停了下来。
季识逍现在的神色可真说不上好,起码乌梦榆从没有面对过他如此冰冷的表情,他走过来的时候带来层层叠叠的血腥味——
剑影在月华之下飞速而过。
然后,那柄剑抵上了乌梦榆的咽喉。
剑锋之处一阵迫人的冰冷,乌梦榆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杀意。
从前,她无论如何挑衅季识逍,即使在归雪季识逍同她最水火不容的时候,她也从来没有感受到过这样的杀意,浓烈得像在对待仇人一样。
起码这一刻,季识逍是真的想杀了她。
“乌梦榆,你这么想死,不如我现在就将你一剑斩了,省得你还要到处去寻求死的方法。”
乌梦榆心下一颤,灵力反噬的痛苦仍残存在身体里,她急忙解释道:“我同镇魂使商议过了,这是唯一可以不要再有伤亡的方法,我重铸舍利子不会死,只是……”
她把前几日同宋盏的对话重述了一遍。
“……事情就是这样,只有这样,不必再有无谓的牺牲,于我而言,本来就是该由我来了结的因果。”
季识逍:“哦,只是从此成凡胎□□而已。”他的语气里满满的讥讽。
“既然你左右不过几十年寿数,我在此处杀你,也好过你之后受病死之苦。”
他握紧的剑没有半分松开,目光里不加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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