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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妇......”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乔茉垂眸:“......暂且只有臣妇与北狄王后。”
“嗯。”
卫君霖缄默,良久后挥了挥手:“此后也只有你们二人知晓。”
乔茉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用意。
她大喜,双手交叠于额行了个大礼:“臣妇谢陛下隆恩!”
......
后来卫君樾的葬礼以摄政王妃不信其离世而一再搁置。
世人皆道摄政王夫妇伉俪情深,王妃受不了王爷离世的消息迟迟不肯葬其衣冠冢。
甚至已经有人开始传闻她精神出了问题,日日守在灵前痛哭。
连乔翊都前来安慰她。
对于此番种种传言,乔茉皆是一笑而过,她宽慰乔翊自己无碍,见她确实尚且正常,乔翊终是相信了她。
昭靖六年,十二月冬。
小团子已经整整一岁了,乔茉不想大肆宣扬,遂小团子的抓周宴只有府中小厮婢女,还有赶来的乔翊,却不曾料卫君霖也偷偷出了宫。
“皇兄可有为他取名?”
看着在小桌子上爬着的小团子,卫君霖问道。
“有的。”乔茉浅笑,“他叫卫承卓。”
瞧见她眉目的温和,卫君霖忽然不忍再问下去。
已经九个月了,依旧没有皇兄的下落,或许那个消息本身就是错的。
“朕给他带了周岁礼。”
说罢,他从袖中取出一枚免死金牌。
乔茉大骇跪地:“这太贵重......臣妇......”
“朕是给卫承卓的。”
卫君霖眼神淡然,乔翊拉起自己妹妹,知晓这位初长成的天子一向又自己的打算。
“王妃。”他对乔茉使了个眼色。
乔茉抿唇,没有起来,叩首行了个大礼:“臣妇谢陛下恩典。”
接过那金灿灿的免死令牌,小承卓咿咿呀呀地对乔茉张开手臂。
“娘亲......”
软糯糯的呼唤让乔茉骤然愣住,然后猛地红了眼眶。
“......娘亲在。”她弯腰搂住小承卓,闭了闭眼,一滴泪顺着眼尾滑落。
小承卓依旧咯咯得笑,乔茉平复心情后,又松开了他。
眼瞧着他小小的身子爬着过去摆弄那些抓周的物什,然后一把抓住了最旁边的小木剑。
卫君霖一愣,哈哈笑了几声:“皇兄的儿子果然有与之相同的骁勇!”
他忽而想到很多年前,那个一身戎装将自己从深渊带离的兄长。
“朕已传令,无论研学还是骑射,日后皆与皇子同等!”
乔茉一惊,忙抱过小承卓:“臣妇与世子谢陛下隆恩。”
然而不等她抬头,那抹明黄的身影已经背着手离开了王府。
乔翊扶她站了起来,对她道:“七七,你还觉得......他会回来吗?”
乔茉点头:“会的。”
乔翊抿唇,又笑:“虽不知你为何这样笃定,可只要是我们七七认为的,哥哥就支持你。”
乔茉心中微动,将小承卓身上的衣服整理了一下,道:“哥哥,你是不是要启程前往封地了?”
此前的宁安侯只是虚职,可这一次乔翊却拥有晋丰作为封地,其中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乔茉更明白他一直迟迟没有离开是因为自己。
乔翊稍怔:“是,但也不......”
“哥哥你去吧。”她打断他,“嫁了人的女子就是泼出去的水,这里本就是我的家,你无须担忧。”
乔翊欲言又止,却见乔茉狡黠地眨了眨眼:“更何况,晋丰可是离北狄最近的地方,也是离那位小公主最近的地方哦。”
乔翊哑然失笑,伸手戳了把她的额头:“你这丫头——”
乔茉抱着小承卓往后躲,笑嘻嘻的样子引得小承卓也跟着笑。
“真的,别为我担心啦!”
即便是亲人,也终将拥有自己的生活,乔翊的使命就是驻守晋丰,而她的心念就是留在这里。
......
昭靖七年,二月春。
乔翊以奉命驻守边关为由向晋丰启程,战乱后的胤朝上下在各方重整下逐渐恢复生机。
......
昭靖七年,九月秋。
帝令大选,卫君霖娶了杨家小女儿册为皇后。
以杨玦、乔翊、方昊等人为首的新一代朝臣成为了文武两界的中流砥柱,自此皇权彻底归于卫君霖手中。
......
昭靖八年,七月夏。
禹京城,乞巧灯会。
外头张灯结彩,天街桥上满是未婚少年少女戴着面具在外出游。
乔茉从流芳楼出来时,仰头便见满天天灯,她戴着帷帽,正觉腰背酸涩时,银翘上前来为她捏肩。
“王妃,今日家家户户的女子皆在备着乞巧节,您怎生还这般劳碌?”
从两年前乔茉的画广为流传后,她后来见着些战后流民,便想着自己的画技可否为他们谋求生路。
于是在昭靖六年时,她开办了这个流芳楼,隔上半月便会在此教授绘画,让他们日后可以此为生。
而她来时,基本是日日座无虚席,她今日前来就是为了明日的画作做些准备。
倒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七夕乞巧,使蜘蛛结万字*,奴婢已经命人抓了数百只蜘蛛,想来明日一早总是有个‘卍’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