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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若的肚子太大,顶着蒋卧,让他不能抱得更紧,言若不满足地一直收紧胳膊,哭道:“哥哥,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蒋卧的唇抿得更紧,只拍着言若的背,没有哄他。
他是在下午六点结束易感期走出地下室的,在别墅里找了很久都没找到言若和罗素昙,出去问了邻居,才知道竟然有救护车过来,把言若带走了。
他当时心就凉了,生怕是早产,来不及开家里的车,一路跑到了医院。
到了才得知是过敏,蒋卧并没有轻松哪怕一分一毫,无论言若是因为什么住了医院,他都生气,愤怒,后怕。
他在隔离前,千叮咛万嘱咐,要言若好好照顾自己,乖乖的,言若答应的好好的,蒋卧那时就不放心,整个易感期只短短持续了42个小时就停止了。
结果还是晚了言若一步。
言若已经严重到被送去医院。
蒋卧为什么生言若的气,不是言若出尔反尔,不是言若没好好照顾自己,是言若故意,把自己弄进医院。
蒋卧已经不是以前的管家了,他太清楚言若现在的性格,百分九十确定他就是故意的。
杏仁不是很稀奇的东西,言若小时候肯定吃过,吃过,就证明他是知道自己对杏仁过敏的。
但出于他的某种心理,蒋卧说不清,他已经从温月林薇儿那里得知简可可的事了,言若很可能是想赶走罗素昙,用了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
蒋卧气的就在这里。
言若是孕夫,很多药不能用,只能用外用的,医生说幸好吃的不多,不然就真的麻烦了。
言若明知自己杏仁过敏,明知自己现在很危险,一点点的差错,都可能要了他的命,他还是任性的,选择了伤害自己。
蒋卧太生气了,第一次想要去教训言若。
言若做什么都可以,唯独不能危及他自己的生命。
这是蒋卧的底线。
蒋卧现在回想跑到医院,亲眼看见言若挺着那么大的肚子,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的模样,还是怕的后背发冷。
言若太胆大了,胆大到不把自己的命放在眼里!
九个月!真出了事,让他怎么办?
思及此,蒋卧就面色冷峻地按着言若的肩膀,一点点将他按回床上,“躺好。”
言若察觉到不对,眼睫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小猫哼叫一声,迷惑又无辜地哼了声。
“哥哥?我很害怕,你为什么不抱抱我?”
蒋卧看了他一眼,转过身走向病房门口,言若吓得就要从床上下来,蒋卧头也不回,“别动。”
言若一动不敢动,哭得厉害,“别走,哥哥,我求求你,我错了,你别走。”
清醒前的画面再次浮现出来,言若真的怕的浑身颤栗,什么祈求的话都说出来。
这一刻,他不是小少爷,不是言家掌权人,他只是害怕被alpha抛弃的omega。
低微至极。
换做十七岁的言若,做梦都不会梦到,有一天,他会以这样的姿态,哭着祈求别人。
但现在,他只怕他求的不够多,蒋卧还是要走。
蒋卧关上门,落了锁,重新走回来,回来的脚步比去的脚步快多了,他几乎下意识地去抱言若,但忍住了。
“不要求我,言若。”
“也不要哭。”
言若一手抱着肚子,一手伸出来,拽着蒋卧的衣袖,漂亮的脸哭花了,“别走……”
蒋卧没有再甩开言若的手,他知道如果他想让言若彻底记住这次教训。
他应该甩开,但他舍不得,看着言若哭,他的心已经跟着疼起来了。
一直以来,他都想跟言若敞开心扉的谈谈,他想知道言若到底在怕什么,他想知道是不是无论他做到什么程度,言若都是会害怕他离开。
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言若安心。
可言若回避着问题,还不让他触碰真相。
蒋卧想打破这个现状。
“我不走,但是你要告诉我,你是不是故意的。”
言若哭着无声摇头。
蒋卧好似不为所动,“我已经让罗素昙走了,你放心,她这辈子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她直到走,都不知道是你故意的。”
“言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知道我有多在乎你的安全吗?”
“你出了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办,让孩子怎么办?”
“你不喜欢罗素昙,你可以等我出来,对我说,我什么时候逼过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
蒋卧的一声声质问,砸在言若的心上,他哭着要抱抱,蒋卧无情地拒绝了他。
言若低低地一遍遍说自己错了,他真的错了。
他怀孕,孕傻了,他把负面情绪放大,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差点酿成大错。
哥哥骂他,是对的。
“对不起,哥哥,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言若仰起满是泪的脸,“可是哥哥,你能先抱抱我吗?我好难受啊。”
够了。
蒋卧教训不下去了。
他眼睛泛红,弯下腰轻松抱起怀孕的言若,声音艰涩,问出最后一句,也是他最不能释怀的,“言若,你为什么不信任我?”
为什么不信他的爱。
言若搂着他的脖颈,大哭出声,眼泪把他的脖颈打湿,湿漉漉的,很不舒服,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