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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索性直接道:“听你说刚刚的事太危险了,他有了身孕你们可要好生养着,刚刚是动了胎气。”
说完也不管他愣住的神情,又吩咐:“把他的衣襟解开,腰部露出来,我要施针。”
林时有似是不敢相信,此时动作僵硬地碰到了李钰的外袍,声音里有着颤抖的惊喜,“小钰你听见了吗?你有身孕了。”
他弯腰凑到李钰耳边,一副俯首帖耳的姿态,轻轻地贴了贴他的额头,眼底漫着疼惜。
一刻钟后老大夫收了针,李钰也动了动眼皮醒了过来,刚刚意识模糊之际听到了他们的话,这会下意识地一只手滑到了小腹上,轻轻护住微微的平坦。
“相公,我都听见了。”
“小钰刚刚吓坏我了,都是我不好,幸好你没事。”
林时有眼眶微红,捧着他的手抵在额头,一下一下地磨挲着他的手腕,“小钰肚子还疼吗?”
刚才那些针施完,李钰就感觉腹部暖融融的,那时针扎的痛感已经消失,他看出林时有的担心,打起精神安慰道:“相公我没事了,你也歇一会儿。”
李钰苍白的眉眼间泛着淡淡的倦意,喝了几口药后又喃喃了几句就闭上了眼睛。
林时有:“大夫,小钰没事了吧,他现在的身体怎么样?既然有了身孕平日里我该怎么照顾他?”
“他只是受了惊吓动了胎气,我已经施针稳住了,不用紧张,我开几副保胎药回去喝几日就没事了,看样子你们是不知道这件事?”话音一落他又摇摇头,“年纪轻就是粗心,自己的哥儿有了变化都不知道?”
病人没事了老大夫也放松下来,叮嘱林时有:“哥儿和寻常女子体质不同,孕期更要好好照顾,平日里要多休息不能干重活儿。”
林时有连连点头又问了很多,甚至每顿吃几碗饭,饭后能不能躺着都要问一问,老大夫被他逗笑,看着挺稳重的一个年轻人怎么就问些不着调的问题。
李钰在药铺睡了一个时辰才觉得浑身恢复了一些力气,睁开眼睛就见林时有在一旁撑着头眉梢带着笑意温柔地注视着自己,“咱们回家好吗?”
回到家管家已经准备了热水,暗自担心先生回来的这么晚定是出了什么事,林时有直接把李钰抱到房里,脸上分明是高兴的模样,管家观察了一会儿才放下心。
李钰身子疲累,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林时有拿着热布巾轻柔地给他擦身,李钰皮肤白,留下一点儿痕迹都很显眼,擦到小腹时他的动作不禁顿了一下,这大半年来俩人都没想过孩子的事,眼下情况越来越好,小钰又怀了孩子,林时有也不禁感叹老天真是眷顾他们一家。
他加快动作擦完就拿了新的里衣给李钰换上,孕夫最怕着凉,换了一床厚被子又在被窝里塞了两个汤婆子林时有才上床休息。
不过躺下却一丝睡意也无,兴奋地不想闭上眼睛,索性侧头盯着李钰的睡颜,眼前人乖巧地蜷着身子依偎在他怀里,长睫像小扇子般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林时有越看心里越触动,不由地深深呼了几口气,情不自禁地啄了一下他的眼尾。
那人醒来时一片黑暗,他歪了歪脖子感觉还活着,试探了几下办半边身子才有知觉,他抹了抹嘴角的血迹,已经干涸了,狠狠地呸了一声,又喷出一口血沫子,“这人下手还真狠!老子半条命都交待了!”
挣扎了片刻他才扶着墙站起来,捂着右侧腰踉踉跄跄地离开了窄巷。
次日一早孙安还在做梦就被小厮敲门声吵醒了,“别烦老子!”
“少爷,您快起来看看吧,那人回来了。”
孙安一个机灵瞬间清醒了,匆忙套上外衣踩着鞋就跑了出去,“怎么样?可是成功了?”
小厮不敢应答只是低着头嗫喏,“少爷您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孙安大步走进前堂,就见一人斜靠着椅子,头上缠了几圈纱布,手腕肿胀,脸上露出的地方青一块紫一块,模样甚是狼狈,本就猥琐的面容愈加丑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这副模样回来了!”
他气不打一出来,见眼前人这窝囊样子就心里窝火,咬着后槽牙问:“你是我府上功夫最好的,怎么能对付不了一个书生!”
那人顿时跪地解释:“少爷,我们都被他骗了,林时有分明会武,且身手不错,在我之上,我昨日在巷子里偷袭都没取得上风,那小子拳拳到肉,打得我的五脏六腑都像移了位,后来掐着我的脖子仿佛要灭口,属下也是命大才逃过一劫,昨日的任务失败了,请少爷责罚。”
“失败了?”孙安听到那人辩解怒气更盛,阴恻恻地开口,“你失败了不要紧,少爷我的命也快没了,不知道我能不能有这个运气逃过一劫啊!”
他的声音阴狠,清早堂中的冷风吹过,丝丝寒意浸透身体,连骨头缝都冒着凉气,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身子伏得更低,额头触地不敢直视孙安的眼睛。
一旁小厮看着默默后退一步减少自己的存在感,恨不得钻到地缝里藏起来,少爷一发火他们都要遭殃。
堂里静默了片刻,只有细细地呼吸声,跪在地上的人身子越来越颤,孙安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他知道府上的人一直惧怕他,每当他脸色一沉下人就战战兢兢一副要被惩罚的模样,眼神更加恐惧,孙安莫名地享受这种满足感,好像所有人都能以他为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