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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净成和方云对视一眼,互相忍住了笑意,就连语年都怔愣了一下。
“我看上去这么喜欢用武力解决问题?”语年指了指自己。
方才他只是帮方云出门采买些东西,没想到一回来就有个人冲到他面前,嚷嚷着要赴死,唤作谁都会脑袋一懵。
但语年就不是寻常人,反而一乐,调皮的性情就上来了,“不要老是这么暴力呀唐掌柜,我方才不是说了嘛,把你的身家都给我呀。”
说罢,还毫不客气地伸出了手。
抹了一把老泪,唐正志下定决心一般咬牙闭上眼睛,狠狠地在怀里一抽,将另外几张店契也抽了出来,“这是梅花镇的和芍花镇上边店的店契”
莫净成盯着放在语年手中的几张店契,突然觉得收下自己手中的那几分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本就没打算要这个的语年摆摆手,戏谑道:“哎呀,唐正志,不就是知晓我是太子么,我是太子又如何,我就会变得面目可憎,豺狼心肺了?”
“我是普通文官之子抑或是太子,这个身份重要吗?”
顿了顿,语年的眼里闪过一丝情难抑制的悲哀,“难道你们都是因为我是太子才接近我的?”
就和那个叛徒那般,将自己伤得遍体鳞伤后便头也不回地跑了。
原来无一人例外。
“自然不是!不论你是太子抑或是无名无份的平民,你都是我的好兄弟!”唐正志急了,也不管对方是万众瞩目的太子殿下,便气咻咻地站起来嚷道。
怔愣了片刻,语年这才复又灿然一笑,“那便好。”
但对于唐正志如何发现语年身份的,一行人也有些好奇。
“我路过咸城的时候,那边都城里的人都会直呼语年的名字,若是有些胆小的,才会换成‘太子’,因而便知晓了。”
唐正志有些担心地瞥了语年一眼。
若是按照礼法,平民百姓是不可以直接唤王公贵族的姓名的,若是被旁人听到了,那是惹了大罪的事情,因此一般百姓很少会有知晓王公贵族的姓名的,只知晓名号。
只不过他们与语年相熟识,语年才不愿让他们生疏地唤“太子”,而是照旧。
但现在是几乎整个都城的百姓都在这样做,而且还是在皇帝眼下的都城。
哪知,语年不甚在意地笑笑,“不就是一个名字吗?这有什么。”
这正是他想要的。
挑动咸城里的百姓讨厌他转而去拥护语舟雪,当传进语舟雪的耳朵里,让其彻底放松警惕的时候,便是大功告成的时候。
只是现在还不能说,因此他还要继续背负着这个骂名。
“左右我也确实无能,帮不了百姓做事情。再者咸城是景阳王的都城,里面的百姓这样说也是正常。”语年咬了口新鲜热乎的艾草糕。
一股清香顿时溢上心头,将所有的疑虑都消散开。
近来天气逐渐转凉,吃艾草糕再适合不过。冰沙也逐渐退了下去,转变摆出了各式各样的糕点。
对于语年的事情,莫净成他们自是不好说什么,就算感受到语年话间的无奈,也无法去安慰他。
语年三两口将艾草糕吞咽下去,沉着眸子思虑日后的计划。
离姜怀守去淮扬城已经过了好几个月,却一点消息也没传过来,让语年心中有些不安。但毕竟是姜侍卫,做事也是有分寸的人,因而语年也没有太过担心。
先前父皇将咸城交给语舟雪,却将偏僻的淮扬城交给他的时候,他虽是有些不满,但淮扬城民风淳朴,百姓都很心善,因而他也没多说什么。
左右他也没有什么想要争名夺利的心思。
只是自从察觉出语舟雪争夺储君之位的心思后,他便有些顾虑。
他隐隐察觉到,父皇特意将京城附近的咸城交给语舟雪,莫非是为了监视对方的行动?毕竟是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量他的大哥也不敢造反。
但这种顾虑很快就被打消。他的父皇事事都在护着语舟雪,就是为了那天将他废掉,而立语舟雪为太子。
他的父皇一直在等着那个机会,他知道的,一直都知道。
所以,他不再坐以待毙,而是选择地设下一个圈套,让大哥自己跳进去,而自己则不费吹灰之力地解决后顾之忧。
只是他时常在想,为什么事情会闹到这种地步呢?
如若他的大哥还是从前那个温润而雅的大哥,他们会闹到这种天下皆知的地步吗?但一开始就不可能这样。
因为他是太子,他是天下的储君。
摇摇头,将这些折磨人的想法都抛出脑海,语年冲他们轻轻一笑,“我们来吃甜甜的糕点呀。”
甜入心扉,就会将所有的苦都压制下去。
*
由于哥儿比女子的身子更弱些,临盆时所受的痛苦也会更大,但好在当稳婆的哥儿是顾承所介绍的,在尽量减轻方云痛苦的情况下,宝宝平安地降临到了这个世间。
但毕竟耗费的气力太大,再加上出血过多,方云体力不支昏睡了过去。
婴孩的啼哭声响彻在宅子之中,方晓与其他人都因宝宝的出生而感到欢喜,好奇地围在莫净成周围,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婴儿软乎乎的小手。
小婴儿软软地躺在莫净成的怀中,小小的拳头紧握着,似是在昭示这个世界他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