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30
/p
/p
接下来的路则要平淡简单了许多。
当穿过树林,乘上了隐匿在树林尽头的升降梯,感受着升降机内部轻微的震动缓缓朝下,片刻后,升降机停止了运作,从里面走出的那一刻,整个薨星宫的布局,在直哉眼中几乎一览无余,交错环绕的屋檐楼阁,贯穿地底的御神木,威严地矗立在这些楼阁的正中央,守护着这里所设有的最后的结界。
这里就是薨星宫脚下,直哉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的思绪一时有些飘远,‘薨星’,正如其名字一般,星浆体的泯灭之地,而前方,便是薨星宫的正殿,天元所在之处。
原本,直哉以为到了这一刻,他的心里多多少少也会生出些类似紧张或其他的情绪,可事实却是,随着他不断接近天元的所在,他的内心也愈发平静了下来,犹如一滩静谧的湖水,没有一点波澜涟漪,甚至还有一种所有的一切都将在这里彻底终结的莫名感触。
只是,当直哉真正踏入正殿中后,入目所及的,却是一片仿佛没有尽头的纯白空间,与他想象中的天元所在大相径庭,稍稍愣怔在了原地,止住了脚步。
不过很快,一道带着些许回音的声响,骤然在直哉耳畔响起,然而奇怪的是,他竟然无法辨别声源的来向。
“初次见面,”那道声音带着明显的苍老意味,气息却十分掷地有力,完全不像其声音那般垂垂老矣,还带着几分和蔼的意味,“禅院家的血脉。”
直哉眨了眨眼睛,眼前一望无际的纯白几乎有些刺痛了他的双眼,却依旧没有天元的身影,他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看向身后,果然,只见来时原本空无一人的地方,不知何时,竟站了一抹身影,静静地伫立在直哉身后。
“天元?”直哉看着面前样貌普通,只是有些过分衰老,脸上的褶皱层层叠叠,犹如梯田一般向下延展,除开这些,面前的老者勉强还能称得上一句慈眉善目,不过直哉并没有被这些表象所欺瞒,眉宇间皱起沟壑,沉声问道,“你知道我要来?”
“算是吧,”天元缓缓点了点头,对直哉的态度并不在意,反而笑道,“有什么想问的,你现在都可以问出来。”
“......外面那团可以占据他人身体的脑子,你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吗?”直哉抿了抿嘴角,天元的语气,莫名令他想起了自己的师傅林明德,也是这般蔼然随和,一时间心中的警惕不自觉地减了几分,但仍没有放松眉头,继续问道,“他的最终目的又到底是什么?”
“你口中说的那个人,他的名字叫做羂索,”说着,天元顿了顿,继而缓缓道,“或者,加茂宪纪这个名字,你应当有所耳闻。”
“你的意思是,那团脑......羂索,曾经占用过加茂宪纪的身体?”
闻言,印刻在直哉眉宇间的沟壑更深了几分,对于加茂家这位臭名昭著了近百年的先辈,他自然有所了解,据传对方曾为了研究咒灵,强行让人类与咒灵结合,并诞下子嗣,其行径之恶劣,不但令加茂家颜面扫地,更是被加茂家永久除名。
没想到,对方竟然也只是被之前那团脑子所占据的躯壳,或者应当说,羂索。
“是,羂索为了达成他心目中理想的咒力最优化——即让所有人都能使用咒力,成为咒术师,”天元徐徐道,“从千年前起,就一直在找寻着各式各样的办法,而你所知道的加茂宪纪,也不过只是他众多试验中的一个而已。”
“这千年中,他曾两次败于六眼之手,尤其是第二次,他更是直接将星浆体与六眼一齐扼杀于襁褓中,可待到了同化之日,星浆体与六眼还是出现了。”
“历经了多番失败后,到如今,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切实可行的计划,”说着,天元沉下了嗓音,“那便是将六眼封印,阻止星浆体与我同化,进而促成全人类与我的同化。”
闻言,直哉微微一顿,这点细微的变化当即就被天元看了去。
“不错,看来你心中早已经有了近似的猜想,也做了些相应的准备,”天元笑着点了点头,好似十分赞赏一般地看着直哉,“如此,想来你也应当猜到,若是我与星浆体同化失败,已然到了极限的□□会在术式的促使下发生改变,届时的我比起人类,或许,会更加接近咒灵。”
还真是炼蛊......直哉暗暗啧了一声,不由在心中想到,而他脚下的影子,也随之升起藤蔓,将他寄放在其中的天逆鉾,放入他的了手中。
“你既然知道这么多,那又是否清楚,我这次来的真正目的?”握紧手中的天逆鉾,直哉问道。
却见天元竟然再次点了点头,甚至还煞有介事地温声点评道,“天逆鉾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至于你的影子......似乎也藏了许多秘密。”
“那你还敢见我?”直哉眉头紧皱,对方毕竟已经活了上千年,他并不奇怪自己的计划被尽数看穿,他只是不解,既然已经知晓了自己的目的,为何天元还敢这般不设任何防备的与他会面。
“我已经活的足够久了,”只见天元失笑地摇了摇头,感慨道,“人的生命因为短暂而珍贵,我却已然存活了太长时间,甚至还要依靠同化其他人的□□来维持自身的意志。”
“这虽并非我心中所愿,却也无法凭我一己意志违拗,我也只能在同化星浆体之前,尽量满足对方的一切要求。”
“呵,”闻言,直哉从鼻腔中发出了一声轻笑,他眯着眼,以尖锐的目光直直地看向天元,用着和甚尔几乎学了个十成十讽刺神情,牵起唇角轻嗤道,“你这算是补偿吗?”
“的确如此。”天元应道,却也没有为自己辩解更多。
直哉一时无言。
“......在来时的路上,我就设想过,是用天逆鉾直接砍下你的头,然后丢进我的影子里,又或是用狱门疆把你直接封印。”
沉默了半晌,直哉复而低声缓缓开口,身侧拿着天逆鉾的手,也渐渐抬起,而另一只手,则用指尖轻轻擦拭着天逆鉾的锋刃,他看向天元,好似在同天元商量一般,轻声问道,“你觉得呢,天元大人。”
这是自见面后,直哉第一次对天元唤了一声尊称。
“不错的想法,”天元想到,仿佛鼓励晚辈的老者,温声回应肯定着直哉的话语,若非谈及的内容太过高能惊悚,两人的举止互动简直就像是一对温情脉脉的爷孙,“你的影子是连我都不曾见过的奇异术式,加之天逆鉾,或许真的能够破除我的[不死术式]也不一定。”
“这样,”直哉点了点头,挥下天逆鉾,划破空气的声响在纯白的空间内回荡,他看着天元面孔,语气中无甚情绪地淡淡问道,“那你准备好了吗?”
而在他身后,从影子中伸
/p
/p -